难道我必死了吗?
见陈新甲已然开始浑身颤抖,田敦异方才重新从袖中取出奏疏。
“部堂要的平辽方略,就在这里。”
陈新甲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马上说道:“给我,快给我!”
田敦异却又重新坐到了软凳上。
“我刚才说了,这份奏疏要不要交给部堂,恕属下还没想好。”
“有了这份奏疏,不但可以治好部堂的心疾,还能保住部堂的禄位。”
“不过,我需要部堂答应我一个条件。”
陈新甲虽然急切想看到这份奏疏,但还是问道:“你莫不是诓骗我吧。”
田敦异大笑几声。
“我能看破部堂的必死之局,自然也能写出平辽方略。”
“若我没有此略可行的信心,又何必深夜叨扰部堂?”
陈新甲略一思索:“那你有何条件?”
田敦异正色道:“我需要部堂保举我做莱州总兵。”
“什么?”陈新甲大惊,“我朝对外戚颇多限制,我如何能保举你做莱州总兵?”
田敦异没有说话,直接把奏疏扔给了陈新甲。
陈新甲连忙从被子上拿起奏疏,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
他读得愈发出神,竟不自觉地坐起身来。
而后翻身下床,一边读着奏疏,一边赤脚在地上踱着步子。
哪还有在床上装病的样子?
读完奏疏,他背着手思索了片刻,方才说道:“此略似乎略显大胆,当真可行?”
田敦异也起身说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
“此时方略越显激进,越能救部堂一命。”
“何解?”陈新甲问道。
“此方略目标必须高远,且不可短期达成。”
“只有这样,此方略施行一日,便可保部堂一日无忧,施行一年,便可保部堂一年无忧。”
陈新甲混迹官场几十年,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
他又思索一番,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
他转身说道:“好,我答应你,自会保举你做登莱总兵。”
“但皇上是否同意,我却无法保证。”
田敦异拱手道:“多谢部堂,尽人事,听天命,你我二人身家皆系于此封奏疏,相信部堂定会尽力而为。”
陈新甲嘴角微微抽动,但还是说道:“自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