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不留痕迹地蹙了下眉,静妃这分明是故意想看自己笑话。
她沉声道:“为皇上诵经祈福兹事重大,怎能让一个粗使奴仆随意说出的话打扰,夏侧妃的性子本宫知晓得一清二楚,此事必定是怜喜看错了。怜喜随意乱传谣言,自己下去领罚三十棍!”
虽一向知晓皇后偏心于夏西琼,听着这话冯钰还是寒了心。
夏西琼到底有什么好,迷了一个又一个,竟是连皇后娘娘都这般信任她。
不过好在她事先与静妃串通好,怎么会就这般轻易地放过了这次整治夏西琼的好机会。
虽说三日后父亲一旦扶持瑢王得手,夏西琼便会重新沦为阶下囚。
可她怎会让夏西琼就这般爽快地死去,她事先布置好这一切,就是要亲手扒开夏西琼的白莲花面具,让大家知晓夏西琼是一个淫荡无耻的女人!让她丢了清誉再将夏西琼活活折磨致死,才能方解除她心头之恨。
这样一来,李承祈知晓此事,也该对夏西琼那个贱人死心了!
怜喜听着这话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辩白道:“皇后娘娘,奴婢以性命发誓,这绝不是谣言!奴婢亲眼见着男人进了夏侧妃的房间,还请娘娘相信奴婢一次……”
这一次不待皇后发话,一旁的妍宛直接走上前用力甩了怜喜一耳光斥责道:“听不见娘娘方才吩咐吗?再敢顶嘴小心你的舌头。”
那怜喜被打得歪倒一边,听见妍宛的话顿时颤抖了下身子。
可是一想到太子妃拿家中的弟弟妹妹威胁,她面色一白随即又大声道:“奴婢所说都是实话,娘娘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查看!”
皇后脸色极差,这一年来她早已熟知夏西琼的人品性子,且不说那些,以夏西琼的心智怎会自寻死路,在这个时候将男人带进静安寺。
这丫鬟说的言之凿凿又如此胆大妄为竟然在自己下令罚她后还屡次出声,事出太过反常,必定是背后有人唆使。
妍宛自是也明了这其中缘由,看了眼皇后的神色忙沉声道:“将这个口出狂言胡乱污蔑皇室的丫头拉出去,杖毙!”
见着几个身材壮实的姑姑就上前要将自己拖出去,怜喜见着皇后还犹疑心中一颤,若是皇后没有顺利前去,她家中孤苦无依的弟弟妹妹便要随她一道去了,“奴婢愿意以死表明奴婢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咬了牙就站起了身,往旁边的砖红色柱上猛地撞了过去。
几个姑姑措手不及未能及时拉住怜喜,便眼睁睁地看着她撞了上去。
殷红的血瞬间喷溅至了柱上,竟是比柱子的砖红色还要艳上三分。
众嫔妃们纷纷有些瞠目结舌,也是感受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来。
这丫头分明是誓死要皇后与她们一道去捉夏西琼的奸。
皇后冷冷地瞥了眼一旁的冯钰,心中隐隐轮廓来。
静妃十分满意地看着皇后吃瘪,在适当的时候忙站了出来冷嘲热讽道:“这丫头都以死明志了,皇后娘娘还不信吗?皇后如此,莫不是为了皇家体面,在替夏侧妃隐瞒什么吧?”
此话一说,静妃派系的妃子们皆是笑了起来。
“闭嘴!皇上现在病着,你们竟敢在为皇上祈福的庵堂大肆放笑!”皇后派系的良妃看不下去,终于出声斥责道。
静妃及不可见得嘲讽地扯了下唇角,“正因皇上现在病着,本宫认为更不能放纵这□□宫伟之事!若是夏侧妃在这静安寺做出什么龌龊之事,佛祖菩萨生气了若是降罪在臣妾等身上也便罢了,若是皇上也因此受累……”
冯钰适时地插进了一嘴,“娘娘,大家都是众说纷纭,既然娘娘不信侧妃是这般的人,前去走一遭也无碍。也省得回去徒添了谣言。”
她话毕,众多嫔妃皆是不约而同的赞和了起来。
此时再拒绝反而倒像是欲盖弥彰一般,皇后将目光冷冷在冯钰脸上旋了几下,随即方道:“罢了,那便去瞧瞧。”
真真是好狠的心肠,打得一手好算盘!
她绝不会让夏西琼如愿。
冯钰猛地将手钏扔掷地上,撩着裙摆就又跑进了殿间。
妍宛未料及冯钰竟如此冲动一时未能阻拦,下一瞬便见着冯钰在皇后面前跪了下来,高声道:“还望母后听儿臣一言,这一切都是夏西琼干的!那颗南珠是她昨夜亲手交予儿臣,定是她知晓内情故意送给儿臣,想让儿臣惹母后不快!”
妍宛脸色一变忙跟着跑进了殿间,躬身在冯钰身旁道:“太子妃,这话可说不得的。”
冯钰气在心头上,满心的委屈正愁无处可宣泄,她狠狠瞪了眼妍宛,“我与皇后娘娘说话,哪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