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我的人是我的导师刘院长。
因为这次研讨会的一个重点内容,正是探讨关于我的这类复杂性病情。
现场会有许多顶尖专家共同参与探讨,导师把我的那份病例递交了上去,以匿名的形式。
我知道,导师是想为我多寻求一线生机。
可她不知。
现在的我,已经将生死看得很淡了。
我抵达现场时,讨论会已经开始。
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司宴作为领域的新秀登台,在台上侃侃而谈,风光无限。
进入病例讨论环节,又是司宴第一个发言。
偏巧,他主持讨论的病历,正是我的那份。
“病人的情况基本属于晚期。”
“不马上进行手术,她最多只能存活一到三个月,这还是情况好的前提。”
“但如果进行手术,考虑手术的复杂性,除了要防止出现房速,房颤,频发性早搏等单纯性的心率失常外,还得考虑预防由心衰引起的恶性心率失常。”
“这个过程中,还可能出现严重的失血、休克,甚至因为心脏骤停而猝死。”
“至于术后可能出现的心肺复苏引起的脑损伤,以及感染性并发症等,相对都已经算低度危险。”
我看着他冷静地做着头头是道的分析,内心不免生起一种极度荒谬的感觉。
我的丈夫,他是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他年轻,才华无限,经验丰富。
可他根本没有在意过我。
哪怕一丝一毫。
我的导师适时提问:“司医生,你说病人还能活一到三个月,可病人却说,她连半个月都活不了了。所以,她请求我尽快安排手术。”
司宴一怔,随即又说:
“如果出现这种情况,我怀疑是病人在短期内反复受到极大的刺激,并且可能,病人本人已经失去求生的意志了,否则不该只有半个月。”
导师静默片刻,看了一眼我的方向,然后问:
“如果这个病人的手术,由司医生你来做,你觉得成功的概率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