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晁赶到停车场的时候,看到温清瞳坐在车里发呆,一动不动。
他试着拉了一下车门,发现车门并没有上锁,轻易就拉开了。
“清瞳?”他低声叫她。
温清瞳缓缓地看向他,眸光无波,是个全然不熟悉的她。
扈晁心里一沉,立刻给她熄火、拉手刹,解开安全带,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温清瞳没疯,可又像疯了。
那种挣脱不开的隐隐桎梏,让她想要发疯。
扈晁把她放在后座上,腿搁在外面,蹲在她的面前,微微抬头问她:“怎么了?”
声音很轻,生怕惊扰了她。
温清瞳看着他,抬起手,修长如玉的指尖,在他五官上描摹。
因为雕塑的原因,她的指腹有些茧子,游走在他皮肤上,带过麻酥感。
扈晁一动都不敢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根手指上,全身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空有一副皮囊,无法控制。
温清瞳经过简宜远的治疗后,对扈晁不正常的感觉其实已经淡去不少。
她在潜意识下把车子开到这里,大概是因为恨。
因为他是让她变成这样的元凶之一。
她突然收回手,从兜里拿出手机,翻出简宜远的电话,把手机递给他,声音平静地说:“帮我给心理医生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扈晁心里一阵失落,刚才那一幕,做梦都求不来。
他几乎想到,如果她这辈子答应跟他,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想办法给她弄来。
身形僵硬地沉默了片刻,他才接过手机,把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温清瞳耐心地等他挂了电话,从车里站起身说道:“借你的房间用一下。”
会所尽头的那个房间,当初虽然为了度过难关给扈晁雕的。
但何尝不是她内心的渴望?
同样没有一个好母亲,没有母爱滋养的孩子,总没有安全感。
简宜远匆匆赶过来。
温清瞳客气地说:“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你。”
“职责所在。”简宜远说着,打量着房间的雕塑。
温清瞳看向扈晁,刚要开口,一直站在门口的他,主动退开一步,关上了门。
简宜远看向她问:“发病前见谁了?”
“我师兄。”温清瞳说道。
“他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简宜远有些意外。
温清瞳有点丧气地说:“我也不知道。”
“今晚的事情和我说一说。”简宜远说道。
温清瞳从头开始回想,一点点地和他说了,包括自己当时的感受。
简宜远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
等她说完,简宜远才说:“你这样的描述,我认为他并不是你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