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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姜棉。以后也是铃木生厂队的知青。”姜棉看了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小手,终于也没有甩开。
从公社到铃木生产队,脚程走了一个多小时,这姑娘一路上嘴巴叭叭个不停,像个喜鹊叽叽喳喳。不过姜棉倒没感到厌烦。毕竟这姑娘除了问她来自哪里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打听,倒是跟她说了不少生产队里的情况,另外还有生产队里其他知青的一些情况。
不过能提前了解一下情况,对于他们这些先初来乍到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
在筋疲力尽前,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铃木生产队。
楚婴在进入村路的第二个转弯处就提了包袱自己走了,走之前还邀姜棉有时间就去找她。
李国强还有事,一路直奔知青点,到了地儿,直接把人交给一个老知青,交代几句,然后急匆匆地赶着车走了。
接手的老知青叫丁浩,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据他说到铃木生产队将近七年,是目前留在知青点时间最长的知青。
因为人比较热心,办事也稳重公正,在知青中很有威信,算是知青点的负责人,虽然没有工资可领,但知青的涉外事情一般都是找他,平常大家有事也会找他帮忙拿拿主意。
这是楚婴小姐姐给的信息。
对于接新这种事情,丁浩也算轻车熟路。
新人到来,最关键的先是吃住安排。
丁浩把在知青点的老知青给新人作了介绍。
过两天春耕农忙就要开始,趁着农忙前期活还不是太紧,李国强便给社员放了一天假。知青们大部分都出去了,剩下的除了丁浩,另外就只有一男一女。
大家相互作了介绍后,丁浩讲了生产队的一些情况。大致跟楚婴讲的差不多,只是楚婴的多了不少细枝末节。
铃木生产队在姜棉他们到来之前就有十几个知青。除了少数的结婚的以外,住的方式分两种,大部分住知青点,小部分借住在社员家。
不过为了避免不良影响,借住在社员家的,要么是家里只有老人的,要么是孤寡老人去世后留下的房子。那种家里有青壮异性的,那是万万不能安排进去的。
知青点当下也是还有位置的,但不足以安排全部的新人。
丁浩想了想,决定还是把问题交给新人们自己商量去:“知青点目前还有三个床位,男同志这边两个,女同志一个。你们现在一共有五个人,床位不够。你们商量一下,谁住知青点,谁去社员家借住,商量好了,我带你们去找李队长,他会安排。”
丁浩的语音刚落,吕文玲就马上接话:“丁同志,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在这也没个熟人,我就住知青点吧。”
姜棉没接话。她本来就无意住知青点。
先不说前世她过了那么多年的独居生活,单单就她身上那么多秘密,在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她不会去过集体生活。
早在路上楚婴说有部分知青借住在社员家的时候,她就有了打算。最好的是自己一个人独门独户,凭她的底牌,安全不是问题,但这可能性不大。次一点也要有个单独的房间,她想过了种种途径,就算为此出点些钱也愿意。
丁浩看了一眼姜棉,见她也没说话,只对自己点了一下头,便明白她心中所想,招呼那位唯一留下来的女知青,让她带吕文玲去安置。
至于男知青那边,方为也表示他想住在知青点。唐建设和王长军从小就一起长大,现在也不可能一人住一处,两人也没让方为难,主动说合适的话愿意出去借住。
安置好了两个人,还剩下的三个必须找李国强才能安排。丁浩看了看时间,便安排女知青去做饭。
“午饭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吃吧。你们的粮食,到时候李队长会安排的。我刚来的时候这里是有知青食堂的,后来取消了。目前在社员家里住的知青他们各自安排,我们这些住知青点的都是一起吃,轮流做饭。”
姜棉暼了一眼被指派去做饭的女知青,只见女知青那瞬间拉长的脸想忽视都不行。
姜棉对这个倒是可以理解,换了谁可能都高兴不起来,本来粮食就紧张,突然又凭空多出几张吃白食的嘴,还是什么交情都没有的陌生人。
吕文玲和方为还好说,人家毕竟以后要住在知青点,回头领了粮食也是会放这里的,他们这三个出去住的可就是吃白食的了。
姜棉转头去看了一眼唐建设,刚好唐建设也看过了,两人目光隔空交流了一下。
姜棉打开挎包,拿出周悦安之前给她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了几张小麦玉米饼,差不多是她个人两顿饭的量,然后直接把饼放在桌子上看似平常放干粮的簸箕里。
跟在姜棉后面的唐建设,摁住了王长军伸进挎包里的手,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一摞饼。
“这是我和军子的。初来乍到,多谢老同志们的帮衬了。”
其余两个同来的,看这架势,也多多少少拿出来一点干粮。
老知青们虽然嘴上都没说什么,但那嘴角,不知不觉全部向上翘起。
餐桌上,气氛还算和谐,吃过饭,丁浩带着姜棉他们去找李国强。
一路走过去,丁浩不紧不慢的声音跟他们解说着村里的情况。唐建设和王长军偶尔会插问一两句。姜棉没参与他们的聊天,安安静静的打量着路两边的房屋。
沿路两边的房子大部分一看就是黄泥混稻草打的砖砌成的。姜棉对这熟悉,在她小的时候,也见过这种房子。黄泥砖房不像红砖房那样不怕水,所以建好之后外墙都要再抹一层灰。而红砖房则没有这个问题,外墙都是大大咧咧地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