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走神,时常会看着我发呆,笑起来显得生涩,而且,动不动就要留合照。
我几次质问她,她闪烁其词,避开我的眼神,每一次都想要蒙混过关。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与她大吵起来。
那一天下着很大的雨。
我气势汹汹地问她:“你最近搞什么啊?要闹分手啊?”
雨水浸湿了婵芸的长发,她含着泪,低下头,细声细气地说:“阿光,我要去日本念大学了。”
我呆了呆,没反应过来,“那个,你不是说要嫁给我吗?”
她擦掉眼泪说:“我大概不能嫁给你了。”
我傻了眼,机关枪似的追问道:“你能不能爱点国啊?日本有什么好啊?从小受的那么多社会主义教育都去哪了?你这不是叛变吗?亏你小时候还是大队长呢!”
我和她绕来绕去讲道理,一心想要把她留下来。
她摇了摇头,咬着牙说:“我妈要去日本陪外婆。”
我说:“那你可以不去啊。”
她忽然声嘶力竭地喊道:“我爸过世了啊!”
雨势渐大,我嗫嚅的声音被雨水声吞没。
“你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我们不欢而散。
最后,婵芸还是跟随她妈妈去了日本。
这于我而言,是件无比遗憾的事。
因为,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下定了决心,想要好生照顾一个姑娘。
奈何,却这样无疾而终了。
我为了她的离去伤心不已,如玉陪着我喝了好几天酒。
他也很感叹,大舅子和妹夫做不成了,没法亲上加亲。
临行前,婵芸问我:“小黑还好吗?”
我淡淡地说:“它已经不在了。”
她说:“你浪费了我们很多年。”
我无语。
不知不觉,已过经年。小黑过世,而我长大成人。
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孩,来到我身边,复又离开。
像是一部青春电影。
上海和东京其实相隔不远,时差也只有一个小时。
好几次,我都涌起去看望她的念头,却一直缺乏这份勇气。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联系变得越来越少,我们也愈来愈像陌生人。
这才想起,原来上海和东京毕竟相距近2000公里。感情终究会被距离稀释,而我们,也终究会把小时候的约定都淡忘。
前几年,通过电话号码加了微信,礼貌地寒暄了几句。
她问我:“你还好吗?”
我说:“我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