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艾的礼物,是一只LV的格纹皮夹。
她的这份礼物,比我们的加起来还要贵得多。想必,小艾头一年的国家奖学金基本贴进去了。
当时如玉有些发愣,缓缓掏出口袋里的A货LV皮夹,忽然一把搂住小艾,二话不说就在她额头上重重吻了一下。
阿捷调侃道:“我靠,你这是看不上我们送的?”
如玉松开两颊绯红的小艾,略显尴尬地说:“啥呀,都好都好。你的最实用。”
阿捷得意地笑道:“那必须的,各种味道,应有尽有。”
三米嗜酒如命,早就趴倒。阿捷也已经烂醉如泥。迷迷糊糊中,我隐约看到如玉抱着垃圾桶在吐,而小艾手里拿着瓶矿泉水,轻轻拍打他的背。
就像每一次一样,我们都毫无节制,照例喝得七荤八素,而小艾照例看顾我们。
回去的路上,我和如玉互相搀扶,他醉眼惺忪。
我试探着说:“我感觉小艾好像喜欢你。”
如玉说:“你感觉个屁。”
我继续说:“我真有这种感觉。”
如玉忽然站定,很严肃地说:“别胡闹,大家是好朋友。”
我说:“你是不是害怕万一不合适了,朋友都没得做?”
他忽然眉头紧皱,“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瞎操个什么心?”
2007年,我们毕业。小艾如愿以偿,进了我们当年的学校做了一名语文老师。然而她的编制问题,一直没办法解决,这让小艾很是犯愁。
如玉托他老爸跟教育局打招呼,据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搞定了。他叮嘱我们,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小艾。
那会儿,如玉进一步确立了核心地位。尽管我们都毕业了,但是他还是坚持埋单。
他在公司里混得风生水起,虽然学历不高,但是为人处世很到位,颇受领导重用。他还用积蓄和几个中专同学一起投资了家便利店,生意相当不错。
如玉是我们里面第一个买车的,而小艾,是第一个坐上如玉副驾驶位置的姑娘。
2010年年底,小艾的爸爸罹患癌症,几次治疗下来,家里的存款已经用得七七八八。然而,接下来却还要面临更高昂的费用。
小艾成天以泪洗面,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救,她无力承担;不救,她更无力承担。
她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
我们都尽自己所能,各自打了5万元到小艾的卡里。
小艾找到我们,她说这钱不能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三米说:“没关系,先应应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小艾说:“那你说一人5万,为什么我卡里突然多了40万?”
我心里一颤,望向如玉。他若无其事地抽着烟,一边摆玩着手里的皮夹。
后来我知道,如玉拿出了25万,他把便利店的股份给退了,把车也卖了。
只是没过几天,小艾的爸爸就走了。我们凑的钱,终究也没派上用场。
这么多年,小艾一直是单身。
如玉却游戏人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他对感情的事似乎总是不太认真。
2012年,如玉终于正儿八经地谈了恋爱,头一回将女朋友带出来,介绍给我们认识。这姑娘长得漂亮,也很是乖巧,与我们相处得挺融洽。
那一次聚会是如玉生日,大家玩得很开心。然而,小艾却很早就走了,她说身体不好回去休息。
我说我去送送小艾,于是追出去。她好像没有身体不好的样子,但情绪却不太稳定。她说想和我说说话,我就去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
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她的神色黯淡,咬着嘴唇说:“阿光,你知道吧?”
我打开一罐啤酒递给她,淡淡地问:“你真的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