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已经摆在顾歧跟前,只要智力没问题的人,都不会以为我在撒谎。
我看到他脸上血色刹那间褪去,一下子慌了。
我以为他会内疚没能救得了甜甜,会慌不择路赶过来,送甜甜最后一程。
然而,柳渺只是柔柔弱弱喊了一声阿岐,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一直到葬礼结束,都没能见到他人。
我顶着高烧,哭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嗓子也疼得沙哑发不出声。
许多人为甜甜送上鲜花,蹲下身安慰我,拥抱我。
可他们说了什么,我脑子晕晕涨涨的,一点都没记住。
我看着遗照上甜甜灿烂的笑容,脑子里都是她痛苦的控诉。
“妈妈,我好疼啊!”
“妈妈,我流了好多血,好难受啊,为什么爸爸不肯救我呢?”
“爸爸说要回来救我的,他为什么还不来啊……爸爸又骗我……”
“为什么我都要死了……爸爸还是不肯陪着我?”
甜甜每个字都像钉子钉在我心上,把我心脏扎得千疮百孔,让我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哥哥要送我去医院,我不肯,他只能叫来医生,在灵堂给我输液。
滴答。
滴答。
24:00到了。
顾歧又失约了。
对不起啊,甜甜。
妈妈没用。
知道你喜欢爸爸,可连你的葬礼都叫不来他。
“哥,不等他了。”
我跟甜甜,都不会再等顾歧了。
我摇摇晃晃站起来,砰得栽倒在地,失了意识。
模模糊糊中,似有人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秦欢……秦欢……”
……
等我退烧,已经是两天后。
顾歧守在我的病床边,眼底充斥着血丝,下巴上胡茬,衣服也皱巴巴的。他有洁癖、非出任务时,我还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
“秦欢,你可算是醒了,我很担心你!”
见我睁眼,顾歧难以抑制的欣喜。
他站起身,要拿手试探我额头温度。
但手才伸过来,就被我用力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