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又何尝不是一种成长?
至少她懂了人情世故,知道要关心周围的人,至少他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院子里的牡丹花开得正胜,风绫似乎极喜欢,忍不住停下来俯身轻闻。他的长发落在花间轻轻飞舞,精致的手指捏着牡丹,如一尊玉雕,淡雅面容之下总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妖媚。
都说妖精天生带媚,这话也没说错。
阿狸如此,风绫亦如此。
只不过阿狸美得犀利,风绫美得柔和。
风绫只轻轻一闻,便松开了手,动作极其自然,“牡丹极为娇弱,刚带回来种的时候,它打死也不肯在妖界这片土地上开花,我废了很大的劲才让它开了花。”
“它既不愿,又何必勉强?”
他轻笑了一声,“被逼到绝境,没有什么是愿不愿,只有肯不肯。”
禾锦总觉得他这话是在影射他自己,反复斟酌了两遍,“你也是被逼到绝境了?”
风绫一下子就抬起了眼睑,直勾勾地望着她,“不但有我,也有你。只不过我已经从绝境中逢生,你还在绝境中挣扎。”
禾锦微微收敛情绪,故作轻松道:“我有何绝境?”
“不必掩饰了,你的事我都知道。”
禾锦这下子是真的笑不出来了,沉默地看着他,不管他心里是怎么想,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个过不去的坎了。
曾经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如今他在自己面前高高在上,难怪神仙总说有因果报应。
风绫静静地看着她,“既然魔界待不下去,其他地方又不肯收留你,不如就留下来。”
她只觉得好笑,“我禾锦再落魄,还不至于要让你来施舍我。”
“你留下来避避风头也是好的,现在外边等着将你拆骨入腹的人数不胜数,你又何必……”
“多谢妖王美意。”禾锦硬生生地打断他的话,眼中冷冽,“我不认为我躲在妖城就能避开一切威胁,更何况,我不习惯依赖一个并不熟识的人,把生命保障也交给他。”
其实她想说的是后一句话吧。
风绫也没生气,只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暂且住着吧,等什么时候想走了再走。”
禾锦这才放下了凛冽。
他走之前又说了一句:“我还是习惯你叫我风绫,你就叫我风绫吧。”
禾锦默而不语,目送他离开。
靳褚趴在窗口守着她回来,不小心睡了过去,他想让自己打起精神,起身走到院子里,多拨弄一些花花草草的总算要好一些。
不知是不是上次离开留下的后遗症,只要禾锦不在身边,就总觉得心头发慌,好像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一样。
禾锦一回来,就瞧见他盯着一株狗尾巴草发呆,忍不住想逗弄他,偷偷走到他身后拍了他的肩膀,“靳褚!你在看什么。”
靳褚回头,却是望着她发呆了,“你刚叫我什么?”
禾锦想了想,刚才脑中有一刻的空白,竟是想不起来叫了什么,“肯定是叫阿狸啊,不叫阿狸叫什么?”
靳褚有些恍惚地站起身,“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