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太太想跪没跪下去,当即就掏出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再不能待在这里了!连个丫头都不拿我当主子啊!”
霜降松了手,颇有些看不上三老太太这做派。
二夫人蹙着眉开口:“大过年的,这都是在做什么?二丫头,晚星千般不好,那也是你的妹妹,怎么好动不动就叫人动手呢?还不快让人放开了她!三婶子,您老人家也别恼,小姑娘家家的,便有些口角冲突也是常事儿。咱们当长辈的,还要和小孩子计较么?让她们自己玩闹去,咱们只管乐咱们的!”
沐轻鸿垂着眼帘,八风不动。既没有附和二夫人,也没有叫白露放手。
“二丫头?”二夫人脸色有些尴尬。
这会儿,沐晚星的亲娘站了出来。
她脸上也有怒色,但显然比女儿还是要多些城府的。
因心中另有个不能明说的打算,沐晚星的娘,人都叫一声五太太的开口了。
“说来也是我们的不是。晚星这丫头被我们养得娇气了些,心直口快,但没什么坏心。二姑娘,你就别和她小孩子一般计较了。”
“您说的是。”
沐轻鸿细声细气地与五太太道:“不过,心直口快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都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一巴掌,只是叫晚星妹妹长些教训。这是我们自家姐妹跟前说话,我这里仍留有情面。若以后在外面也口无遮拦,只怕就不是一个耳光这么简单了。”
她抬了抬下巴,“白露,放开了她吧。”
白露松了手,看着沐晚星挣扎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眼中鄙夷的神色并不掩饰。
沐晚星得了自由,却当着这么多人丢了面子,当下就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沐轻鸿站起身,垂眸理了理衣襟,对二夫人道:“二婶,我看不得眼泪,先行告退了。”
白露立刻将她的斗篷抖开了将人裹住。
沐轻鸿连看都没有再看三老太太那一房的人,扶着白露和霜降的手就离开了。
“她,她怎么能这样!”
三老太太擦着眼角,与陈老太太哭诉,“咱们也没说别的呀!人她也打了,气也该出了吧?怎么就头也不回地走了?老嫂子,她眼里还有咱们这些老家伙么?”
花厅里还有几房女眷,家业既不如侯府,有的甚至比三老太太家中还要落魄些。
这些女眷们有的低头吃茶,有的与旁人小声说话,都很是识时务地不跟着三老太太一起议论沐轻鸿——眼瞅着人家都要做王妃了,哪怕就跋扈点儿,就目中无人,又怎么了呢?
好不容易见到了未来的王妃娘娘,不说上赶着讨好,还摆什么长辈架子呢!
三老太太一家子这得罪人,简直得罪的莫名其妙。
“行了,你也别哭了!”陈老太太也觉得三老太太这动不动就哭的模样着实晦气了些,没好气地训斥道,“二丫头也没说错,大过节的你哭天抹泪的,谁乐意瞧着啊!”
到底是还要靠着侯府过日子,三老太太愣是被老嫂子训得将眼泪哽在了喉咙里。
眼看着婆婆也吃了瓜落儿,五太太眼珠子一转,拉住二夫人的袖子小声道:“嫂子,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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