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被宁渺萱这么一挤兑,心中有些不悦,只看着宁渺萱,道:“这么说,你是觉得,哀家故意为难你?”
可不是故意为难么。
宁渺萱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只怕是今日要把这太后气出个好歹来,自然也没有说。
但,难道只准自己被人设计,自己却不能出口气?
想到这,宁渺萱心中不禁有些郁闷,抬头看向老太后,无奈道:“太后娘娘若是非要如此说,那臣女只能以死明志了。”
用死来威胁?
这皇宫中,虽然出个错,就容易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随便取人性命的。
就比如,这时候,宁渺萱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情,又有祈羽睿在场,想来事情就复杂多了。
是以老太后并不想多沾惹事端,只冷冷的扫了眼宁渺萱,清了清嗓子,道:“此事与宁小姐无关。下毒之事,兹事体大,想来必然不是宁小姐所为,是么?”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但,臣女以为,是贵妃娘娘所为。”
宁渺萱此话一出,夜星宫中的宫人都用一种杀死人不偿命的目光看向宁渺萱,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愤怒。
可宁渺萱却浑然不觉,只淡笑着看着老太后。
老太后沉了沉脸,看着宁渺萱,冷笑:“宁渺萱,你不要以为,哀家不敢杀你?今日这毒,哀家说与你无关,便是与你无关。你若是想尝尝大牢的滋味,也未尝不可。”
宁渺萱挑眉,觉得这太后也是有意思,可若是下毒之事不了了之,那么想来,夜星腹中的胎儿,便是必死无疑。
转过头,对上祈羽睿的视线,不过是短暂的相交,便已是一切明了了。
宁渺萱看着祈羽睿眼中的清明,突然道:“其实,大牢的滋味,臣女也是尝过的。看来我这辈子,与大牢还是有缘,三番两次都要与它打交道。”
老太后忍不住了,知道宁渺萱这是在激将,祈羽睿是天下文人之首,受天下文人敬仰,只需一句话,便能让天下文人拿起笔杆子讨伐而来,比起金戈铁马,文文的吐沫星子,也丝毫不弱。
“睿儿,贵妃毕竟是我皇家的媳妇,为了两国之好,如此带病回去,总归不好。”
带病?
说的还真是轻松。
人家是落胎。
祈羽睿抬眼,扫了眼床上的人,忽然转身,找了纸笔,抬手潇洒的写了起来。
片刻,满纸的文字便写的满了。
“睿儿,这是何意?”
太后神色温柔,与看宁渺萱的时候不一样,看祈羽睿,真心的像是在看一块金子,而看宁渺萱,路边的野草。
祈羽睿淡然的开口:“不过是些调养的方子,太医所言,虽有道理,却不见得。次药,一日一次,连服十日,想来当是有用。”
“为何?”
太后僵硬着脸,又问。
祈羽睿看了眼小皇帝,视线又从宁渺萱的脸上缓缓扫过,这才低声道:“胎儿无辜。”
向来清冷无情的祈羽睿,嘴里说出这样一番话,可想其中的震撼。
宁渺萱也震撼,不过她的震撼是,祈羽睿这货,为毛可以写字写的那么快,还能那么好看?
这个回答,祈羽睿说的理所应当。可太后却是不信,只悠悠的看了眼宁渺萱,突然笑问:“只怕,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