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摩拳擦掌,摆出一副自己要干架的模样来。
祈羽睿的脚步又是一顿,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眼中一闪而过的一抹欣喜,嘴角也没忍住,微微的勾起,反问:“哦?你确定?要将他当做宝贝,捧在手心?”
宁小姐认真点头。
这学生也忒惨了,她作为见义勇为的好青年,自然是要好生帮助人家的。
可这番话,停在祈羽睿的耳中,却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因为,那个学生,便是他。
当年恣意潇洒,活的如同传说的长安睿世子,年少成名,才高八斗,长安中的学者无一人能抗衡,更何况,还是文武全才,年纪轻轻,便少有对手。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被皇权者忌讳?
民间睿世子的呼声之高,甚至超过了皇子,上位者杀心一起,便不可收拾。
而睿世子的父亲,为了保全儿子,只能不动声色的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虽不致命,看着却是很严重,每个月圆,便是痛苦的清毒之日。
于是,长安睿世子,从云端,跌落在床榻前,病弱不堪。
可也正是因此,才保住了一命。
宁渺萱不知这些过去,便只觉得那学子真真是可怜,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若是在的话,宁小姐对这种人最有兴趣了。
此时的宁小姐只顾着点头,并没察觉祈羽睿眼中的那抹伤感。
直到枫叶林的尽头,回眸看,漫长的落枫路,竟像是铺了十里红毯似得,美的让人心惊。
“祈羽睿,你是不是很担心被那夜苍瞧上?”
宁渺萱站在枫树下,抬头紧紧的盯着祈羽睿,一身的素色罗群衬的身子更是细挑。
祈羽睿低头,很是无奈的道:“宁小姐似乎很关心?”
其实,宁渺萱也说不上是关心了。
只是心里寻思着,若是祈羽睿真的为这个事烦恼的话,她倒是不介意去帮忙把夜苍再打一顿。
“其实,说起来,你二人也算是门当户对。一个是太子,一个是世子,若是他真看上你,倒是也说的过去,可惜了,我这人,向来爱憎分明,西胡扰我边境,平西侯府世代镇守,你祈羽睿这样的良家子,若是被自己人勾搭去了也就算了,西胡太子什么鬼?敢惦记你一下,本小姐一定打的他不知自己是公是母!!”
一番豪言壮志说完,宁渺萱甚是骄傲的仰起头,眉梢染上了些与女子身份并不贴切的英气,这柔和的五官,却在此时,让人为之震撼,女子虽柔,亦可为刚。
这大概就是宁渺萱吧。
祈羽睿哭笑不得,面上却并没太大的表示,只淡淡的解释了句:“他虽为西胡太子,却可我的事,他没资格涉及。近日他讨陛下的旨意,意图如何尚且不知,可你只需记得,这是长安,无论做了什么,终归是有人给你撑腰的,你无须处处忍让。”
无论做了什么,终归是有人给你撑腰。
宁渺萱有一瞬的愣神,有那么一瞬间,似乎觉得祈羽睿是被宁致修附体了。
这种话,以前除了宁致修,便没人跟她说过。
她宁渺萱,何时需要有人撑腰了?明明她的腰杆不算细,撑得住自己的额身子啊!!
只是祈羽睿这话说的,着实是太过坚定,以至于宁小姐很是没出息的包了一眼眶的热泪,却又被自己擦掉了,不敢在人前流下来。
“我堂堂平西侯嫡女,还能被人欺负了不成?只是,若是我一个没忍住,打残了别人,还请睿世子借点医药费善后,你知道的,我这人什么都有,就是没钱。”
祈羽睿斜睨了眼宁渺萱,轻轻的瞟了眼她,睫毛微颤:“邱叶舟府邸,你随意去便是。”
哎,对啊,去邱叶舟那,看病拿药,都是不要钱的。
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不知不觉间,金乌西沉,红枫被染上了一层金光,闪闪发亮,宁渺萱摸了摸鼻子,寻思着自己这个点,是该回去了,便辞了祈羽睿,打马回城。
祈羽睿也不曾多拦,只抬头看了看天色,突然捂住胸口,眉头紧锁在一起,额上冒起了细密的汗珠。
“展离,回府,闭门谢客三日。”
说未说完,嘴角溢出一行红色的血迹,祈羽睿抬起手,无所谓的擦了擦,却终是熬不住,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公子,公子,您何必撑到这个时辰呢!!!”
展离一惊,急忙带了祈羽睿回去。
这夜,来的很是很快,宁渺萱回到平西侯府的时候,天一惊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