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听德政大人说的头头是道,宁渺萱自己都快信了。
大司马脸色死一般的难看,恶狠狠的瞪着德政大人。
宁渺萱见状,急忙添把火道:“大人,我大哥罪孽深重,实在是·······”深重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见德政大人扭头,先是一惊,盯着宁渺萱的眼神似乎要将人看透一般,最后,点了点头,笑道:“宁小姐此言差矣,天意不可违,更何况,百姓请命,民意更不可违。”
宁渺萱顿时觉得,钦天监什么的,都是江湖骗子。不过这个骗子她看着倒是顺眼,于是便朝着德政大人鞠了一躬。
贴身的小太监急忙过来跟小皇帝耳语了几句,大概就是说,百姓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间围在宫门前,跪下请愿,说是可怜平西侯最后的子嗣云云的,其中,还有不少名流贵族。
小皇帝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如此,德政大人以为,此事改该如何处置才好?”
德政掐指,掐了半天,宁渺萱都要怀疑他那手指要被自己给掐断了的时候,这才坦然自若的开口:“陛下,宁世子,杀不得。”
果然,话题还是转到了正点上了。
宁致修,杀不得。
大司马一听,暴跳如雷,“胡言乱语!!陛下,切不可听他胡说!杀人就是杀人,若是今日不杀宁致修,那将来,何以服天下!!”
德政大人似乎也火了,一甩衣袖,怒道:“到底是因为宁世子杀了人,还是因为宁世子杀了大司马的儿子,大司马心中自然清楚。微臣只管我朝江山社稷,不论人与事。若是大司马觉得在下胡言乱语,那么,在下自行辞去便是。”
世人皆知,德政大人自小得道,所预之事,从未出错,再加上老皇帝在世之时,就格外尊重德政大人,一般人,自然是不敢得罪。
顿时,大司马气的鼻子直冒气,“你!!”
“陛下,兹事体大,望陛下慎重考虑才是。”
小皇帝一听这话,顿时就愁了脸,“宁致修此举虽然可以功过相抵,但是,却也不能轻饶,否则大司马说的对,朕日后,如何服众?”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事出有因,天下人,自是陛下的子民,自然臣服。”
宁渺萱都不禁要拍手叫好了,德政大人的这一番话,真是又拍了马屁,又出了注意。
只是,活罪难逃·····
小皇帝眉头一皱,抬眸看向宁渺萱,“如此,宁致修便发配岭南之地充军,除非立功,否则不可再不录入为官。念及平西侯唯一子嗣,保留世子之名。”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宁致修死罪以免,发配充军。
宁渺萱松了口气,性命无忧便好。
发配充军,其实也没什么。对于武将来说,即便是充军,也不过是重头再来。若真是能者,无论在哪里,都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从御书房出去,宁渺萱浑身轻松。
没走多远,就看见德政大人站在一处无人的回廊下,似乎是在等人。
毕竟人家帮了忙,宁渺萱便想着过去感谢一番,于是便过去给的德政大人行了礼。
“睿世子看人的眼光,果真是绝,老夫深感佩服。”
见到宁渺萱,德政大人这才转身朝着前面走。
难道,这人是在等自己?
于是宁渺萱跟上德政大人的脚步,随他一同往外走。
“大人夜观天象所得之事,我很奇怪,昨夜,明明下雨了啊?”
雨天还观星?观个鬼啊!
宁渺萱好心的没有当场拆穿,只是,心中起了疑,想来,这的德政大人今日,也不是观星而来。
果然,德政大人慈祥的笑了笑,扭头不答反问:‘宁世子发配岭南,宁小姐难道就不忧心??’
忧心?
开什么国际玩笑?
宁渺萱一直都想从基层士兵做起,只可惜了,前世她家老头子直接把她踹军队去,一去就是排长,哪有基层的机会啊。
这话若是说出来,只怕别人会以为自己是神经病。所以宁渺萱干脆也没说,只坦然道:“发配岭南,也并非什么坏事。大哥自小锦衣玉食,不知何为军,何为将,此番若是能觉悟,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此话一出,德政大人又是一惊,皱眉问:“可,没有宁世子相护,小姐的处境,举步维艰·······”
“哼,天下的路,哪一条我宁渺萱走不得?谁人挡我,是神杀人,遇魔屠魔。又何必非要依靠谁相护,苟且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