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作为丞相公子,自从曹操昏厥之后就饮食俱废,寸步不离的坐在榻前侍奉汤药。
但是,曹丕是做无用功了!
曹操心中能够继承大统的,乃是身在辽东,攻伐高句丽的曹昂。
贾诩紧锁双眉,向着床头偷瞄了一眼,只见丞相双目紧闭,呼吸轻柔均匀,一动不动。
“既然是需要静养休息,我看二公子和各位公子不妨暂且离开,只留一两个侍婢站在门外随时听着丞相的动静便好。”
贾诩轻轻拍了拍曹丕的肩头,眼见他双眼深陷,一脸的憔悴,轻轻叹息说道。
“父亲如此,孩儿怎能轻易托付他人?”
曹丕摇了摇头,回身轻轻对二弟曹彰,三弟曹植,四子曹熊说道:“你们听文和之言,暂且退下安歇,这里有为兄一人照拂就好了。”
三兄弟虽然也是挂念父亲的病情,但长兄如父,不敢违拗曹丕之言,起身轻轻走了出去。
“父亲的病,可重么?”
众人散去之后,屋内只留下贾诩和曹丕两人。
曹丕从旁搬过一个圆凳,让贾诩坐在自己身边,轻声啜泣着问道
贾诩背朝床榻,长长叹息说道:“我昔日随董卓,董卓兵败被杀。后随李傕,李傕又兵败身死。”
“再往后,跟随张绣,然而张绣难成大事,所以我便说服张绣投靠主公,遂得明主。”
曹丕一怔,不知道为何贾诩忽然说起了自己的过往,却丝毫不提父亲的病情。
但贾诩似乎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丞相的塌前,只顾着低声说道:“我随屡败,但非我之罪。时至今日,我依旧自信我乃是天下智谋之士,可助主公一统四海,扫平天下!”
曹丕迷惘困惑,愕然道:“文和的意思是……?”
贾诩喃喃低语道:“宛城之败,虽然折了许多兵马,但并非我丞相用兵之错,而是宛城将帅临阵应敌之过。”
“丞相虽然折了兵马,可并无筋骨之伤,只消整顿兵马,鼓舞士气,南平荆襄,荡定四海,依旧指日可待也!”
曹丕还要说话,贾诩忽然转身看了看他:“公子,我昨日得了一本古本兵书,甚为精妙,请公子随我前往府中一观如何?”
曹丕更加困惑,可是身子已经不由己的被贾诩拖起,跌跌撞撞的出了屋门。
“刘备……匹……夫!”
“怎么可能败我十万兵马?”
曹操缓缓的睁开眼,双目之中尽是愤恨和恼怒!
“哀哉!曼成!”
“痛哉!曼成!”
盈盈清泪,沿着眼角滑落在锦衾上。
“我当振作精神,正如贾诩所说,虽折兵马,不足为辱!”
“他日荡定四海者,舍我曹操其谁!”
瞬息之间,曹操眼中的愤怒、哀伤,尽皆化为奋进和力量。
“咳咳咳!”
站在门外的侍婢,听到一阵轻微的咳嗽之声。
“丞相醒转了!”
“丞相醒转了!”
……
贾诩前往了许昌学堂所在。
颍川士族的兵马已经散去,陆锦也已不知踪影,陆锦的七十二名弟子,只有曹昂还在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