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在一众保镖准备动手,砸店铺的时候。街道口数辆越野吉普车,轰鸣震天,长驱而来。乍眼一看,足足有二三十辆,皆是挂着军部的牌照。其中,驶在最前面的则是一辆黑色的商务汽车。闻讯,众人纷纷侧目而望。车子落停。世无双身穿将袍,走下车子。他的腰间横悬蟒鞘,胸前两侧别满军功勋章,双手戴着一副白色的手套,右手握鞘,左手捧着一个木盒,踩着黑色战靴,掠过众人,笔直朝谢桦然走去。背后,吴正义跟温酒则是衣着军部正装,跟在世无双的后方。第一时间,曾琴瞧见眼前世无双,忙是拉着王安易的胳膊,指着世无双说道:“亲爱的,就是他,就是他打了我的脸。你快替我上去教训这个混小子。”只是。这一声落下。王安易站在原地,却是迟迟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咕噜。王安易重重吞了口唾沫,擦了擦眼睛,瞧见世无双腰上的蟒鞘跟肩上的将星,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他神色惊愕,如电流穿过四肢百骸,站在原地,愣愣出神。下一刻。王安易的双腿,却是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嘶嘶!几经回神,他倒吸数口凉气入肺。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见了什么?蟒鞘?将星?这,这是那位名震天下,权倾半壁江山的王?曾琴丝毫不知事情的严重性,站在一旁仍然不断催促。转过头,又是朝着世无双骂骂咧咧道:“混小子,我告诉你。昨天你给我吃了巴掌,今天我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等我把那个老不死的店铺拆了,再吊起来打一顿,下一个就轮到了你了。”曾琴双手叉腰,一副底气十足的模样。王安易显然没有预料到曾琴的这番话,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哪里能想到,这女人这么不怕死。居然敢冲着这位当世第一名将,大吼大叫。世无双冷冷瞧了一眼曾琴,又是用眼角余光扫过王安易,冷冷道:“先跪着,等我处理完了,再全宰了!”王安易虎躯一震,如遭雷击。刚抬起头,温酒便是大步流星,朝他走来。只见,温酒五指一凌,按住王安易的脑袋,便是朝地上狠狠砸去。同一时间,右手也是徒然发力,将曾琴一并按在地上。二人双膝跪地,水泥地面尽数龟裂。“啊!”二人哀嚎声同时响起,剧烈的疼痛,令得二人脸上近乎失去血色。此刻的王安易,若不是疼的没有力气。早已将这目光短浅的女人打一顿了。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这位权倾朝野,名震半壁江山的王。只是,令王安易不解的是,这位位高权重的军部名将,何时来了苏杭本土?而且,瞧这架势似乎是为谢桦然而来的?“王安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找你的保镖上去教训他?我要打断他的双腿。”曾琴眼神怨毒,恨恨道。本以为可以出口恶气。谁知道,这王安易如此的不中用,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到头人还是被人家打了。王安易狠狠瞪了曾琴一眼,骂道:“闭嘴!你可知道,眼前这人是谁吗?臭婊、子你想死就别拉上我,还要打断他的双腿,你哪里来的底气?”“我管他是谁?王安易你是不是男人,自家女人被别人打了,非但不站出来帮我出这口恶气,反过来还来骂我?”曾琴依旧不依不饶道。“出口恶气?找这位当世名将武安君出气?你哪里来的自信心?你知道他腰间的佩刀是什么刀吗?”“绣春刀!”“这可是御刀,举国仅此一把,先斩后奏!”王安易加重语气说道。特别是后面四个字,他近乎是用尽自己全部的力气喊出来的。绝代将星!真正的绝世天骄。手握千军万马,权倾半壁江山的当朝权臣。此等人物。曾琴竟是一个不眨眼,惹了人家。这与找死有什么区别?换而言之。他王家虽然在苏杭本土,称得上是富豪富商。可,在这位当朝权臣眼里,却是连屁都不是。做人做事,一概最为忌惮的便是无知。而,她曾琴恰到好处两样都占。不管是做人也好,还是做事也罢。如今的她,也不过是想要将谢家最后一些油水尽数榨干殆尽,一滴不剩。归根结底,谢家并不欠她。反之,曾琴在谢景山离家过后,夜夜不归,在外水性杨花,出轨他人。又何来的理由,去指责谢家有错?回过神,曾琴望着眼前气势汹汹的温酒,以及衣着军部将袍,胸前别满军功勋章,握着蟒鞘的世无双。一刹那,曾琴身子一晃,大脑一片空白,就如电流穿过她的灵魂直至四肢百骸。后知后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捅了天大的篓子。“无双,你这是?”谢桦然双手颤抖,望着眼前一身戎装的事情,浑浊的眼眸里尽是惊讶之色。他本以为,昨日世无双也不过是跟他讲了一句安慰的话语。谁知,这竟是真的。“谢爷爷,对不起。景山叔叔他牺牲了。”世无双驻足原地,语气沉重。一个城乡大汉,在家国危难之际,毅然决然征兵入伍。最终,却是沉眠在万里雪域之外,再也回不来了。家中妻子,事后出轨,又对他自家老父亲百般刁难。他,为国为民为家。到头来,却被家中妻子所欺所叛。造化弄人?还是说,天命如此?这位城乡汉子,一生就应该这样?就如谢桦然所说,他谢家不欠曾琴。他谢景山更不欠这天下黎民百姓。起码,他以自己的身躯,捍卫了家国山河。这等英雄,理应受人尊重。这等英烈,理应让世人铭记。北垂一战,数万袍泽,就如谢景山一般。以血以肉挡住了关外驱狼吞虎的敌寇,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如今这太平盛世。“对不起,我没能将您儿子带回家中。”第二声对不起,包含世无双的内疚。可,打仗哪里不会死人?这一点,谢桦然心中自然也清楚。“这件事情不怪你。”此情此景,谢桦然也不知该说什么。兴许,唯有一句“不怪你”,方能令世无双宽心。这六年的念想,事到如今,也总算是有个结局。即便,这结局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