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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 银枪当空大雨将至（第1页）

天气阴沉，梅雨绵绵。自起先世无双进入展览馆开始，雨一直下个不停。透过布满雨露的玻璃窗，朝外望去，大雨洗刷着一切。湿漉又嘈杂。“王爷，您就这么丢下人家一个女孩子走了？”正驻足原地，眺望梅雨下的庭院。庄迎夏双手搭在背后，弯腰驼背，走了过来。世无双没有回头，就这么站在落地窗前，一声不吭。不知过了多久。他回身笑道：“不走，等着人家套我的话？”庄迎夏这一出戏。世无双着实有些始料不及。送归送。谁知，这庄迎夏竟是当着满堂宾客的面送画。而且，这副画正是来时，庄迎夏让自己提名的那幅。庄迎夏捋着白须，笑容盈盈，道：“王爷先前坑了老夫一回，老夫再坑回来，应该也没什么，两不相欠。”世无双摇头不语，目视窗外。庄迎夏用眼角余光，瞥了眼世无双，本送展的眉头，略微收紧，问道：“老夫明后天就回京城。”他微微一叹。这一叹深意刻刻。世无双觉然，神色平淡，说道：“回去记得帮我跟几个老朋友打声招呼。”庄迎夏没有意外，点头答应了下来，“好，老夫我回去一定帮你跟那几个老家伙打声招呼。”说话间，庄迎夏眉头紧蹙，神情略显严肃，问道：“你何时回京？”世无双没有转头，负手后背，摇摇头，笑道：“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机会回京？”一语而落，庄迎夏布满褶皱的十指，赫然一颤。心中百态，五味杂陈。只是连连摇头叹息，沉默不语。“有机会一定回去。”世无双瞧了眼面目愁容的庄迎夏，答应道。庄迎夏摇头叹息，最终问道：“今后有什么打算？比如……”话至于此，庄迎夏又是戛然而止。今后？他世无双还有没有今后，他心里比自己还要清楚。虽然有些话，他庄迎夏不想说出口。可，现在不问，只怕以后就没机会了。“若你一死，北方军谁来接管领头？”庄迎夏严肃道。世无双瞧了眼庄迎夏，沉默不语。此刻。雨声愈小，本阴暗的天空之中，透露出一抹暖阳。天晴了。可风却似乎没有减小的趋势。“暂时还没有决定。”世无双摇摇头，给出回答。庄迎夏苦笑，一语戳中世无双的心思，“是没决定，还是说没有人能接手？”北域铁骑，势如雄狮。这百万的雪域铁骑。只怕除了世无双之外，无人敢接手。军心不定，是头等大事。若世无双一旦离去，只怕这养精蓄锐了足足六年的北域铁骑，会如冲破牢笼的猛兽一般，倾泻而出，兵指京城。世无双没有回答庄迎夏的问题，只是答应道：“我会做出决定。”庄迎夏目视窗外，点点头既又摇摇头，“风大了，该回家收衣服去了。”岔开话题，庄迎夏又道：“素闻江南的风土人情不错，你不去瞧瞧？”世无双一笑，“我准备待五月初授封大典过后，一路往南行，去江南一趟。”“然后？”庄迎夏话语一滞，问道。世无双一愣，笑道：“然后，待五月初五折返回苏杭，一路北上。”“准备动手了？”庄迎夏扬起眉梢，既没激动，也没意外，神色平淡，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暂时没这准备。”世无双摇摇头，否认了庄迎夏的话。“那何时动手？”庄迎夏挑动眉梢，问道。“去江南的时候动手。”世无双若有所思，言语明了。庄迎夏一惊，“你这是准备杀鸡儆猴，动南军之主？”西军之主，西凉雄狮晁演绝非善类。可，这南军之主与晁演也是不相上下。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届时这江南将不太平。“若有空，你回京前可以去一趟江南，兴许能瞧见十万铁骑兵临城下的场面。”世无双静静站在窗前，建议道。庄迎夏摇头嗤笑，早有预料，说道：“若他们肯归降于你呢？届时，你还杀不杀？”世无双没有立即回答，沉吟许久，“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善人。如今军部四分五裂，若其他三方之主肯归降。我自然也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若是不肯就只能杀了。”几经开口。庄迎夏最终只是苦叹摇头，转身离去。世无双站在窗前，一言不发。瞧着窗外的天气，似乎又开始下起雨了。……画室内，庄水镜手握苹果，正啃的起劲。自家爷爷却是突然走了进来。“爷爷，你跟王爷说完话了？”庄水镜问道。庄迎夏拂起手，摸了摸自家孙女的脑袋，和蔼一笑，道：“说好了。”转而，瞧了眼画室一侧平摊在长桌上的水墨画，问道：“王爷的长相你记住了？”庄水镜点点头，“都记住了。”庄迎夏笑道：“好，五月初授封大典，这幅画以我庄家的名义，亲自赠予我王！”…………北方大僵之地，十万铁骑踏雪而去，一路往南，直逼江南。本雪白一片的大雪域，黑压压的人影倾倒一片。每走一步，仿佛整座雪山都在震动。领头男子，手握长枪，衣披白甲。其盔甲上可见点点乌黑的血渍。长枪枪头，遍布细纹，漆黑一片。此人，江流，北方五虎。他有一枪，敢为将军，冲锋陷阵！同一时刻。某些尚在午休的京城权贵，于梦中突然惊醒，神色不安，目光齐齐朝北而望。起鼻一嗅，仿佛能闻到冲天血腥。京城某一处院子内，一位布衣老人，正躺在藤椅上午休。本安静的院子，忽然狂风大作，停落在树杈上的鸟儿被惊动一片，拍动双翅，连忙飞走。老人睁开双眸，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凝重。院门口，一道人影匆匆而入，神情慌张，“爷爷，北方起兵了。”老人猛地从藤椅上站起身，眉头紧蹙，神情凝重。良久，问道：“北方起了多少兵？”第一时间，那人没有回答，东张西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后，小声凑至自家爷爷耳边，说道：“十万铁骑，领兵人五虎江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