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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方迟尴尬地将手中的抱枕娃娃扔到了林舒昂身上:“闭嘴!”
“照片哪儿来的?”林舒昂有些好奇,她拿在手中好好看了看,确实是帅,穿着一身迷彩,整个人显得落拓又干净,如果林舒昂的速写模特换成蒋恪宁,估计她一定很有兴趣。
“还能是谁,王霄棋啊。”彭方迟刮刮指甲,“蒋恪宁回了家,准备去部队,前一天晚上正好王霄棋回了,然后看见院子里多了这么个人间极品,嚷嚷着要看看到底是谁,后来打听出是蒋恪宁之后她就歇菜了。”
彭方迟说到这里捂着肚子笑倒在了沙发上,脚丫子踹了林舒昂好几脚,被她无情地掀了下来,但又耐不住好奇:“为什么歇菜了,王霄棋不是逮着喜欢的了,直接往前冲的嘛?”
“因为那可是蒋恪宁,王霄棋觉得蒋恪宁帅是帅,但是整个人就像石头一样,生人勿近,这样的人不适合谈恋爱。”彭方迟微哂:“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再说咱们这辈怎么算呢,好像就只有蒋恪宁一个人走在了父辈的路上,其他人不是艺术就是金融,再就是走了关系进了部队,只有他扎根边疆,慢慢往上爬,这样的人,王霄棋哪里敢追。”说到这里彭方迟叹了一口气,林舒昂也有些沉默。
人比人,果然是气死人,但是仔细想想,好像现实也就是这样,没办法。
“他没谈过恋爱嘛?”林舒昂好奇,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似乎和他接触极少,说得上没有。
“没有啊。”彭方迟对于这些还是如数家珍的,“他们那三个玩的好的,都很专一,靳仰弛一直跟杨桢在一起都这么多年了,好像过几年就结婚了,赵江川嘛,谈的也可久了,只有蒋恪宁一个人,没谈,身边也没女孩,只听说他似乎有喜欢的女孩,很多年了。再问,靳哥他们就不肯说了。”
彭方迟小声地嘀咕道:“感觉被蒋恪宁喜欢,应该很幸福吧,但不知道是好是坏,他看上去那么冷漠,他喜欢的人能感受得到嘛?”
林舒昂被彭方迟的有感而发说得也是一愣,低头笑笑:“能的。”
——
2009年冬,林舒昂与许新远撕破脸,分手,前往长白山散心,蒋恪宁在延边保卫边疆。
几辆军用吉普驶进长白山军区,大雪纷飞,几辆车压出厚厚的辙印。岗亭士兵敬礼抬杆,逆着风雪,这些车顺利进入,不一会就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穿长筒军靴,锃光瓦亮,一脚下去雪漫到小腿中间,他穿着深绿色的大氅外套,抿着唇,透出凌厉的气质。
延边部队与长白部队是兄弟部队,关系一向很近,最近有些事,所以派了蒋恪宁过来,人来的不多,相处的也很好。
原本事情解决就应该回去了,这边留了蒋恪宁几天,他不好推辞多留了几天。
在这边也有熟人,以前小时候玩过的一个哥哥,姓谌,首长安排谌大哥带着蒋恪宁转转,对此,蒋恪宁也没有意见。
状况发生在蒋恪宁在思索要不要开口提回去的那一天。
依旧是漫天的飞雪,雪几乎掩盖了整座山,长白山上有些地方都封了,但是也有络绎不绝的游客,部队有时候会帮着当地不好及时赶到的民警去雪地里救人。
好巧不巧,谌大哥带着蒋恪宁参观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很急很急,那个女孩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了部队的电话,或者是说这个女孩已经把能打过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在电话那头几乎不能组织语言,听得谌大哥也是一阵头大。
蒋恪宁在旁边听了听,大概听出来了是什么意思,谌麟撂下电话有些无奈:“我下次再带你参观吧,今天恐怕出了点事。”
“我跟你一起去吧。”蒋恪宁闲着也是闲着,之前在延边还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说实话,蒋恪宁也很好奇。
事情迫在眉睫,谌麟没觉得有什么不行,顺口就答应了。
也没有派人,干脆自己带了一个士兵,再领了一个蒋恪宁,三个人一起去找,谌麟经验丰富,所以就一个人一个方向,士兵跟着蒋恪宁,两个人一起。
那士兵方向感极强,蒋恪宁按照他教的方法在雪地上搜寻着,走出起码五六里路快要天黑的时候才在雪地上看见一抹身影。
不太显眼,几乎被埋了一半在里面了,他们带了野外救助的器械,蒋恪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和身边的小伙子一起将那女孩先弄了出来,小伙子通知报警的女孩,蒋恪宁先给她救助。
登山服很厚,还算保暖,口罩罩住了半张脸,蒋恪宁没有犹豫,一把扯下了她的面罩。看见那张脸的一瞬间,蒋恪宁的浑身冰凉,连脑子都有些迟钝。那张脸,那张自己在照片上看过无数次的脸,此时正生命体征极其薄弱地躺在自己的怀中,蒋恪宁鼻尖一酸,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快速地给林舒昂戴上氧气面罩,按照急救在雪中遇难的人的方法,一步步操作,等到杨承瑶哭着过来的时候,蒋恪宁将体温回转的林舒昂死死抱在怀里,没有半分犹豫地率先上车回了营地。
部队有专门的军医和医院,配备齐全,蒋恪宁把林舒昂送进病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邓安绍打了个电话,邓安绍当时在意大利,他在电话里沉默了好久之后,语气莫测:“我原本以为你们不会有交集了,你看,你又救了她一次。”
言语中的漠然让蒋恪宁一腔怒火熊熊燃烧,他差点扔了手机,他对着电话听筒怒吼:“她是你妹!”
邓安绍语气淡淡的:“死不了,吊着一口气我都能把她救回来,这次让她涨涨记性,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你。”说到最后语气有些戏谑,蒋恪宁没等他说完话,就将手机狠狠关了机,他被邓安绍这番话恶心的不轻,却也明白了,这次应该是她失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