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不是房间好不好的问题,您给我的那间房,门后是一堵墙,根本不是正常的房间。”黎梦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钱珍珠脸上闪现一丝尴尬,将登记册拿起,看了一眼。
“哦,301的,钥匙拿错了。”钱珍珠说完,又从柜台底下拿出另一把钥匙,随后低头没再说话。
黎梦接过钥匙,转身走向三楼。
黎梦推开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环顾四周,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放下行李,黎梦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巷子里昏黄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行人稀少,显得格外冷清。
夜深了,黎梦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思绪还沉浸在职场的挫败感之中,搅得她心烦意乱。
突然楼下传来钱珍珠的说话声,似乎在跟什么人争吵,争吵声越来越大,黎梦烦躁地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头,却依旧无法入睡。
“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黎梦再也忍不住了,她起身披上一件外套,趿拉着拖鞋匆匆下楼。
只见在旅馆的小院子里,钱珍珠正怒目圆睁地和一个穿着邋遢的中年男人对峙着。
地上是一堆破碎的花盆残片,泥土和花卉散落一地,钱珍珠双手叉腰,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呵斥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发什么酒疯,把我的花盆都砸了!”
中年男人则满脸通红,眼神迷离,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语,脚步踉跄地又要去踢旁边的一个水桶。
钱珍珠见状,赶忙上前拦住他,男人却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谁啊?管得着吗?”他指着钱珍珠的鼻子骂道,“臭娘们,多管闲事!”
这时,周围房间一些房客也被吵醒了,打开窗户,纷纷探头叫嚷着“吵什么吵!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同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原本混乱的场面更加嘈杂。
黎梦站旁边皱了皱眉头,她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心中明白和一个醉鬼讲道理怕是没什么用,她灵机一动,转身对钱珍珠说:“大妈,先别气了,咱先让他醒醒酒,等他清醒些再理论吧”。
钱珍珠虽然仍余怒未消,但也觉得黎梦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和黎梦一起费力地让男人坐下,男人坐下后身体还不停地摇晃,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胡话。
黎梦倒了一杯水,递给男人,轻声说道:“大叔,喝点水,醒醒酒。”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少在这装好人”男人看了黎梦一眼。
钱珍珠在一旁气得直跺脚,“和他这种人没什么好理论的,直接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一听这话,中年男人像是被点燃的炸药包,整个人瞬间失控,猛地将手伸向钱珍珠,动作迅猛又粗暴,嘴里骂骂咧咧,黎梦被这突发状况惊得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地大喊:“快别打了!”
就在这时,张大妈听到动静赶了过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扫帚,气势汹汹地冲进院子,对着中年男人就呵斥道:“张亮,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喝点酒就到处撒野!你要敢动手,我今天就替爹妈好好教训你!”
张亮听到她的话,身子一僵,挣扎的动作也缓了下来,终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地上。
张大妈一边叹气一边说:“亮啊,谁都有走背字的时候,但你不能这样作践自己,更不能连累别人啊。”张亮双手抱头,满脸懊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对不起。
原来,张亮最近做生意赔了本,房屋被抵押,老婆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他暂住姐姐家,心情极度低落,才借酒消愁,结果醉醺醺地走错了门,跑到隔壁旅馆,把花盆当成了发泄的对象。
黎梦听了他的遭遇,心中五味杂陈,她安慰道:“大叔,人生总会遇到些坎坷,这只是暂时的,您可不能就这样消沉下去”。
张亮默默地点了点头。
钱珍珠见张亮有些清醒了,虽然心疼她的花盆,但看到张亮这副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指责,只是叹了口气说:“你这一闹,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以后可别这样了。”
张亮连连道歉,表示会赔偿花盆的损失。
处理完这一风波,黎梦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思绪却有些飘散。
张亮的遭遇,让黎梦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让她不禁又回想起自己在职场被刁难的日子,就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地在黎梦脑海中闪过……
“只是什么?我最烦别人用这副表情敷衍我,我需要的是结果,不是借口!”每个字都像一根针,刺痛黎梦的心。
黎梦闭上眼睛,努力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却发现,隔壁房间,传来了细碎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