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御花园,都是给一些闲得无聊又要展现自己高雅气质的人闲逛的地方,其实御花园的花,在水兰看来一点都不怎样,除了红就是黄,除了白就是紫,比起前世那些人工刻意去栽种的奇花异草,这些可差得多了,加上如今已经渐渐入冬,还能开的花,也没几种了。
云玦虽然还想不起以前的记忆,可是本能的,她也不是很喜欢御花园,仿佛以前的她,就是不喜欢,云玦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其实记忆也渐渐在恢复的期间,只要她没有刻意去想些什么,头就不会痛,也不会难受,至于她为什么不跟别人说这些,她自己也弄不明白,只是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这样做的。
“水兰,你不喜欢这里?”云玦看着身边有些游神的水兰,本能地就感觉水兰对这里有些抵触,有些厌恶。
水兰耸耸肩,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云玦面前就能如此放得开,仿佛不在乎身份尊卑高低,也不担心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会不牢固,随时落下,“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属于我,若不是为了活下去,谁乐意来这个随时随地会丢脑袋的地方?”
云玦不置可否点点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但是我觉得挺中听的!”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两人相识不久,可是却有些相见恨晚的冲动,还好两人都是女的,否则一男一女一定会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咳咳,那就不用说了,两人边聊着边走到一个莲湖边,湖里已经没有莲花了,都入了冬,莲湖里残留的也就只有一些稀疏的莲叶,莲叶下面的鲤鱼泛着金色的粼光,结伴而游,好不自在。
“水兰,跟我说说你的事情吧!”云玦偏首看身边的人问道,云玦一开始以为自己是一直生活在这个王宫里的人,可是了解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忽然出现的,他们几乎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过往,她就像是,没有历史,没有曾经的人。
“我?我的事情很简单啊!没有什么特殊的!”水兰抬头看了看天空,仿佛在回想些什么,声音有些空洞而随意,她还不确定云玦是不是和她一样,来自其他地方,所以,她不能跟任何人说起她的事情,她可不想让人把她当成疯子。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云玦见水兰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强迫,她也只是随口一问,没必要那么较真,自己的事情都没弄明白,又怎么会有什么想法去弄清楚明白别人的事情呢?
“家里啊,没人了,我是一个孤儿。”水兰无所谓地回道,仿佛那是一件很习以为常的事情,她并不觉得孤儿有什么不好的,像她这样的人,不适合有家人牵绊,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将来又会怎么离去?所以来去轻松,不带走一片彩云,挺好的,无牵无挂。
云玦本来想说对不起,可是话还没出口,她就感觉这句对不起还是不要说得好,于是沉默替代了道歉,她没有感觉到水兰身上有失落和难过的意思,也就是说,她并不觉得悲哀,既然这样,她和何必枉做小人说些什么对不起呢?
这时候,有些细碎说话声从远处传来,水兰忽然想到前世观众喜欢吐槽的宫廷剧,宫里女人要想吵架,不是寝宫就是花园,的确,水兰往云玦的身后退了几步,仿佛是可以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至于让人觉得她和云玦并肩而坏了规矩,云玦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但是听那不是很清晰的说话声,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应该不会是那些宫女太监就是了。
“妹妹还真不明白姐姐怎么就选这时候来御花园,别的不说,就单是这是凋谢差不多的花儿吧,也没了看头!”娇滴滴的嗓音让人未见其人就可先幻其貌,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绝对不会差。
云玦以为听到这里应该会有人接话,谁知却是一片静谧,云玦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笑意,仿佛是那个沉默的人听了那女子的话后会露出的神情,水兰站在云玦后面,看到从园口出走出来的一行人便提醒了云玦一声,云玦回过头,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一个身穿嫣红衣裳的女子,很是夺目。
那一行人显然也没想到这时候竟然还能在御花园撞上人,而且看样子,不是宫女,红衣女子和另外一个身穿靛紫色衣裳的女子相视了一眼,虽然距离有些远,可以云玦能看出她们眼中的惊讶。
云玦不认识她们,可是不代表水兰不认识,水兰入宫也已经三年了,而她们入宫才一年多,认识是必然的,看到一行人朝这边走来,水兰低声给云玦解释道,“紫色衣服的是德妃娘娘,红色衣服的是淑妃娘娘。”
自从云玦醒来后水兰就跟她说过宫里的事情,整个汉宫有名分的就只有三个妃子,德妃,贤妃,淑妃,其实水兰介绍过后还恶俗地在心里吐槽了一顿,不管是电视小说,永远都少不了这三个妃子,什么贤良淑德,唉!三个妃子,德妃的家世最好,可是出身却不怎样,丞相的庶出二女,母亲只是丞相府的一个小妾,因为她入了宫后来才提到平妻的位置上,但是德妃也够争脸的,什么琴棋书画,这些都只是消遣罢了,她可真是将贤良淑德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端庄,高贵,温雅,在宫里的名声还不赖,若不是龙昊然给压着,加上又是庶女出身,说不定就是汉后了;贤妃的文采最出色,那叫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有汉城第一才女之称,水兰觉得,凡是有这一类称号的女子,都会悲剧结局;淑妃的长相最出色,其父还是一名将军,性子比较烈,但也没到嚣张跋扈的地步,原因是宫里也没什么人让她去对付了,除了德妃贤妃,其他都是连名分都没有的侍姬,对付了她都嫌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