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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没睡。”东方洛净了手,给东方兰庭倒了一杯水。
“我睡得着吗?”东方兰庭坐在太师椅上,端起荷叶绿杯子喝水。
“想想你年轻时候欠的风流债。都报应到那孩子身上了。怎么会连孩子妈都找不到呢?”
“她想认,自然会来找我们。”
东方洛不以为意,也从不为这件事烦心。小晖的母亲是谁一点儿都不重要。
“再说,这孩子从小又不缺爱……”
“你还有脸说——”
东方兰庭瘦削的脸庞,不怒而威。
东方洛坐在旁边,不言语。
“当初就不该让你出去。”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东方洛知道父亲睡不着,又要翻旧账,及时打断。
“我听子廷说,那孩子也定了心性了。找的人,还是小晖养父母家的哥哥?”
“嗯”
“那你还耽着,过荒唐日子?今天这个,明天那个,我都替你累得慌——”
“说好的不管我……”
“我不是要管你。哎,不说了,那孩子什么时候能出院?”
“才出仓,还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小晖出仓了,恢复是个漫长的过程。谁也急不得。
“你说,我去医院看看他,怎么样?”
在东方洛频繁回老宅的这段时间,东方兰庭已经从震惊,气愤,慢慢转变了心情,从心理上逐渐接受了荒唐儿子种下的孽。
“如果想去,我陪您去。”
东方兰庭这才舒了口气,说:“嗯,赶紧回房休息去吧。白天处理不完的事儿,晚上还这么晚——”
东方洛起身要上楼,父亲又在身后叨咕了一句。
“死了心了。也找个人定下来吧。让我多活两年。”
东方洛脚下顿了一秒,旋即提步上楼。三楼有他的卧室和书房。
进屋只开了昏暗的灯带。人虽很少回,但房间天天有人打扫,屋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柚子香。
窗外的木棉已经长到卧室窗外了,暗影里,恍然看到树上挂着稀疏的果实。
这棵树,还是东方洛出国前,亲手栽下的。
混乱的私生活,一直是让父亲最头疼的事。
年轻时候,东方洛单纯就是想让父亲头疼。
东方兰庭让他违心放弃一些东西,即便别扭着答应了,他也要让东方兰庭知道,他可不是可以随意捏扁搓圆的性子。
十几年浪荡,名声早就碎成渣了。想安定,哪有想的那么容易。
抛却家族财富的加持,谁愿意找个性情阴鸷冷清的人。向父亲妥协的这十多年,他只有生意,没有儿女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