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身着橘黄色衣裳的女子。
她衣裳上染满各种斑驳油腻的蔬果腐汁痕迹,成片黑蝇附着于上,随意爬动,飞跃,毫无顾忌。
衣裳数处已经破烂褴褛,破烂处,露出同样肮脏不已的白色里衣。
但边缘处却仍能瞧见,那曾经的白洁整齐。
淤结成团的长发散落于旁,远远看去就像条蓬松尾巴,与卷缩在树荫里的身子相合。
也难怪莫水流当时会看错。
听闻两人动静。
那女子缓缓扭头,惊飞满地黑蝇之余,用无悲无喜的眼眸与莫水流对视一眼。
已经瞧不清的容颜下,干枯发白的嘴角两端,成条的火红勒痕却是比嘴唇还要鲜艳。
明显嘴巴受到过无法想象的酷刑。
只一眼。
女子便又安静的垂下头去。
莫水流余光也看到女子不远处的泥地上。
烂瓜烂果,各种已经瞧不出原型的异物遍布,狼藉不堪,而这堆垃圾正中,仍保留着一片人形痕迹的净土。
这片干净之地,像是曾受过某物保护,所以并未像周边一样,沾染果肉碎皮。
净土相连一条极为明显的挪动痕迹,直指蜷缩于树下的女子。
只是分不清是拖拽又或者是爬行。
很明显看出,那片干净之地,原是女子所待。
被烂果垃圾撒打时,女子身躯为这块土地挡下了一切。
所以没被垃圾侵蚀。
“走走走,别啰嗦。”那黑衣男子不悦的用棍子拍打莫水流手臂。
莫水流原本还想问些什么,但树的另一端,一个同样黑衣装束的男子也神情不善的提棍而来。
不想招惹麻烦,只得悻悻离去。
同时也才想起了前边在茶水铺听到的闲话。
怕这女子就是那偷东西的丫鬟,犯的事挺严重啊,都这副模样了,还有人看守。
莫水流暗自嘀咕,想着种种可能,出了树荫,不消几步,来至了客栈面前。
迎面一个急匆匆,胖墩墩身影拦住去路。
莫水流还以为是挡住了别人路线,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
而那身影继续拦在前方,和蔼可亲的声音响起:
“公子,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呐?”
莫水流这才收回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