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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陈霂全看在眼里,却并不加以阻止。
夜空中,月色昏晕,星光稀疏,军中只散落点点零星篝火,除了偶有巡夜的士卒经过,周遭一片寂静。
陈霂回到帐中,向沈鹤轩问道:“这一招苦肉计,不知赵昶他们是否会上当?”
沈鹤轩道:“赵昶耽于逸乐,又年少轻狂,曹昂有心归顺朝廷,这次是他立功的好时机,想必他会尽力想办法,让赵昶相信他说的话。”
陈霂呷了一口茶,道:“想让赵昶相信我们‘歇兵避暑,秋凉再战’,现在正是时机,你且故意敞个口子,让那些刚抓到的细作自己逃了,他们拿着假情报回去,不信赵昶不上当。”
“是。”沈鹤轩拱手领命后,随即笑道,“若是此计可行,我明日便身披蓑笠,与官兵们到汾水上躬耕。”
陈霂见沈鹤轩身着白衣布裤,一副朴素打扮,那面若冠玉的清雅面孔上蓄了三寸青须,便是披上蓑笠,拿上锄头,也不像个农夫,反倒似个到人间幻化历劫的神仙,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晟军在暗中备战,其实从未止歇。
为避人耳目,陈名琛暗中命人从辽北又调来了两万人马,新运来的几尊大炮,也趁夜运到了山上,晟军练兵的时间并未明显增多,只是营帐内新起了几座帐篷,铸造兵器的声音昼夜不停。
反观叛军近日动向,赵昶对曹昂带去的情报信以为真,果真放松了戒备,除了派出部分兵卒据险立栅,防御敌袭,大部分将士被放出城外,解散为农,在平畴沃土的汾水流域耕田种地,放牛牧马。
放眼望去,满目尽是一派悠然自得的田园风光。
所谓兵不厌诈,朝廷不可能一直趑趄不前,而赵昶狂悖,却窥不破这层道理,实在是愚蠢至极!
为了尽早结束这场无妄的战事,陈霂下定了决心,着意陈名琛向太原城即刻进攻。
陈名琛分出了两路骑兵,各有五千人马,这些人埋伏在前往太原必经的山林里,又各自配备了两门风神大炮,每个士兵身上都配备火折子,只要有叛军来援,便对他们迎头痛击。
中军步兵两路,共计十万人,再辅以两翼骑兵一万五千人,携带大炮、火铳、投石车、云梯、攻城锤,一时间**林立如松,列阵于太原城下。
万事俱备,三军上下只待陈霂一声号令!
迎着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一声尖利的号角声划破苍穹,数万将士嘶吼着“荡平叛军,降则不杀”的口号,开启了整个战役的宣言!
陈霂立于三军之中,身在晟军的纛旗之下,他用了十数年的时间,历经无数的艰苦磨难,才走上皇帝的宝座。他心中唯望,今日之战是他整个帝王生涯的最后一战。
自此之后,大晟江山尽归太平!
三通鼓声之后,大军重归平静。
太原城下,静寂无声,死寂的空气里安静的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