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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可供出了指使者是谁?”
“他们也不知道,只是我猜想,这样的行事作风,大半是沈鹤轩所为。”
元南聿断然道:“不,沈鹤轩为人刚正峭直,想必不屑于用这等阴险卑鄙的手段。”
南汝嘉看向元南聿,连连摇头:“元将军热诚率真,这些年多去,依旧初心不变,在这乱世之中实属难得,但你错在不该以己度人,认为人人都如你一般,都是正直磊落的君子。”
“沈鹤轩清高自傲,自认其才学天下无人能出其右,但却在燕思空手中败了数次,叫他心里怎能服气?他入阁多年,现已是朝中正二品的大员,若只守着本心,早就在朝堂之上被人斗垮了,又何以能在朝中辅佐君上至今?”南汝嘉眼中精光乍现,又不忘调侃了几句,“我看那沈鹤轩对陈霂隳肝沥胆,公忠体国是真。为达目的狡诈残忍,不择手段,怕也是真。”
元南聿心头一凛,道:“你说的肯定,不似猜测,想必是有证据。”
南汝嘉也不想瞒他,索性直言:“步青假传燕大人之命,让封家军与王师合营攻城,那封手谕,是伪造的。”
“这个我早就知晓。”
“是付湛清模仿了燕大人的笔记,伪造了那封镇北王的手谕。”
此言有如晴天霹雳,元南聿大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是付湛清亲口告诉我的,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受命于沈鹤轩的安排。”
元南聿僵立在原处,脑海里的各种念头纷繁出现。
若此事真是沈鹤轩的手笔,那么步青偷到兵符,假传军令想必也是此人授意,连带着后来在承运殿,孟珙步青等人对他的连番攻讦,这一环套一环的计谋,多半也是出自他一人之手。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自是要帮小皇帝与镇北王争夺辽北七州,你与燕大人乃是镇北王的左膀右臂,失去你,北境四府如同自断一臂。”眼见元南聿神色颓靡,南汝嘉忍不住提醒他,“沈鹤轩将线放的长远,步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他再能干,也非他一人之功,若非小皇帝同意,他也怕是难有作为。”
元南聿大呼一声:“别说了!”
沈鹤轩要帮陈霂争夺辽北,陷害他离开北境,元南聿并不意外。为君上出谋划策,本就是沈鹤轩为人臣子的本份。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陈霂竟然同意了沈鹤轩这样做,至少是默认了他的做法。
是的,陈霂定然是知晓的。
本就是他派人掳走了季槐,还用燕思空的命相要挟,若那些人攻击他,让他声明扫地,让他无颜面对封野和燕思空,也是陈霂授意……
无法想象,更是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