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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陈霂并无发现异常,付湛清却像是被人放在火上炙烤的困兽,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煎熬。
再往前走,可有两条路选择。一条路是走官道,若选此路,还需再耗费半月时间。另一条路,便是走上阳谷,若天气晴好,不出十日,便可到泰宁。
侯名今早见陈霂,建议走官道,虽多走几日,但胜在道路宽敞平坦,沿途商旅不绝,也更安全些,陈霂藏身军中,他冒不起风险。
陈霂却直接将他驳了回去,辽北战事已成定局,他想要的已经尽在掌握,眼下没有任何事,能比元南聿重要。
“南聿,你今日可好些?”陈霂将人都远远支开,隔着车帘,跟里面的人说着话。
南汝嘉连日呆在车中装病,躺的浑身难受,陈霂来后,又每日里对他嘘寒问暖,实在是烦不胜烦,他应付着“嗯”了一声。
见得到回应,陈霂又开始自顾自说起话来:“你不必害怕,等到了泰宁,我定会找人将你治好。”
“……嗯。”
“我们先回泰宁,等你伤情稳定了,我再带你回京,晟京名医无数,我不会让你有事的。”陈霂的一再保证,更像是给自己吃定心丸。
“……唔……嗯……”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这次跟我回京,你就不要再记挂北境四府了。我已经想好了,大同军先前攻占的几座城池,日后仍由镇北王管辖。”
陈霂自问如此做,已经算待封野不薄,阿勒根已经于不久前帅残部北归,等处理完交换战俘等事务,辽北七州其余各州县府道将会陆续将权力移交给大晟派去的官员。
沈鹤轩虽骄矜自傲,却着实能干。早在攻下泰宁时,他就拟好了奏折,将分与六部处理的诸多事宜,写的的清楚明白。
祝兰亭也将不日帅军北上,从金国守军手里接掌军政大权。
“南聿,你是生气了,还是身上疼?”陈霂见里面的人半天没答话,不由得紧张起来。
“没有,没事,不疼……”
那破碎嘶哑的声音和他平日温润清朗的嗓音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陈霂听了,更觉心痛。
“你在我身边,不需逞强。”陈霂顿了顿,脸色微红,“我带你回京,你仍是我朝五军都督府右都督,在我心里……我视你为妻,你要好好待在我身边,不要再动离开我的心思。”
南汝嘉躺在车内,听着陈霂说着这些情意绵绵的情话,恶心的直冒酸水。
他先在翰林院供职,又入懋勤殿给陈霂侍候了一年笔墨,平日里见惯他冷情冷面的天子威仪,不想他对着比自己年长许多的男子,竟能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