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让我给猜中了,负责交接的也是一个少校军官,把花名册递给我们说:这是一个半月之前反攻宜昌的时候,从宜昌监狱里带出来的,都是重刑犯,现在征兵太困难,这些货带回去好好训一下,勉强当人用吧!
我手指头弹着名册说:师部这不是为难人么?带一帮孩子已经那啥的了,这又给我一棒子囚犯,嫌我活得长了是不?
面前的少校歪嘴说:只有没用的将军,没有无用的兵!少废话,就说要不要吧?不要的话,也没有其他兵源给你了!
老陆抢过来花名册笑呵呵地说:要了,要了!
少校一摆手,看管这些家伙的几个兵跟着他离开了,我真想脱鞋砸他脑袋上,又不舍得我的马靴。
老陆安慰我说:鸡鸣狗盗之徒都能被孟尝君妥善使用,并立了不世之功,人都也可以被改造的嘛!
真的总比没有强,大不了下次打仗把他们扔前面去当炮灰用总行吧。
我随机拉着一个瘦巴巴的小个子问:你犯的啥事被抓的?
那家伙吊儿郎当地说:我是江洋大盗!
我戳着他排骨一样的肋骨问:就你这样的,比狗都瘦,还打家劫舍?就不怕被狗给踩出粑粑来?
这哥们被我戳得痒痒了,推开我的手说:长官,别闹,我名字叫江洋,也是生活所迫,做了几回梁上君子罢了,上鬼子那里借点钱的时候,被狼狗给围起来了,差点成了狗屎。
原来是个贼,难怪眼神滴溜溜地像耗子一样,自称江洋大盗,好像也没啥毛病,这给孩子起名字真的不能太随意。
我走向下一个,这哥们也是眉毛倒竖,身强体壮,脸上都是横肉,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不等我问,他高声说:报告长官,俺是山东微山县的,带着兄弟抢了汉奸的家让鬼子给抓了。
微山县,这地方离我老家不远。这个人我认出来了,当初在微山湖剿匪的时候,这家伙还主动上交了不少大洋给我呢,于是我开口问道:“你叫梁大元是吧?李子义的手下!”
这哥们睁大眼睛说:“俺是叫梁大元,长官认识我?也知道俺大当家的?他当了汉奸了,俺宁愿当土匪也不想给鬼子卖命。”
我点头夸奖说:“有志气,果然是山东好汉,以后跟着我吧,咱堂堂正正当好汉!也不亏我当年放了你!咱爷们有缘呀!”
梁大元仔细看了看我,惊喜地说:“原来真的是你呀,我一直没敢认你呢!长高了呀!长官,俺以后铁了心跟你干了!”
刚才那个叫江洋的家伙嘟囔一句:打家劫舍,不算正经手艺!
梁大元指着他对我说:报告长官,这个毙羊的刚才偷了你的手表,他那两下子还骗不过我的眼。
我这才发觉手上轻了许多,原来老毛子送我的铁块一样的手表没了,这家伙动作够麻利的,一个接触之间就给我偷走了,我竟然一点没察觉,有意思!
江洋嬉皮笑脸地把手表递给我说:长官别生气,习惯了!老毛病!
我一点都不生气,还夸他手艺不错。
我又问其他人都有啥手艺,他们的回答让我长了见识,这三教九流的高手都聚集一起来了,有能飞檐走壁的飞贼,有拦路抢劫的强盗,有会易容术的骗子,还有会下迷药的采花贼…
这要是带回去,真怕我军营里的那点财产保不住喽。
一群人咋咋呼呼的都要往卡车上爬,我这卡车又不是火车,三个小营长拿着皮带站在车厢后面拼命甩,让这些犯人远离卡车。
我对天鸣枪,制止了现场的混乱,我指着我的三个营长大骂:你们三个熊幌子,这以后都是自己家兄弟了,怎么能这么粗暴呢?
众人纷纷对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长官体恤下属。
我被夸得飘飘然,继续对这三个营长喊:你们都给我下来,咱们要与兄弟们同甘共苦!你们三个亲自带着他们跑步回营区!掉队的废物直接枪毙,我新一团不养废物。
此话一出,三个小营长一脸兴奋地跳下车,用枪杆子拨拉着人群,把他们分成三个组,推推搡搡的带着他们上路了,有不服气的,直接拉响枪栓,这下都老实了。
我和老陆开着卡车先行回程。
在路上我还跟老陆说呢:这帮刺头可不好管理,年龄都比我大,江湖经验充足,我怕镇不住他们。
老陆给我提出一个方案:分而治之。把这些人分成两三个阵营,笼络一批,压制一批,让他们自己内斗,转移他们的矛盾,慢慢就老实了。
光靠着强制手段是不行的,总不能把所有不听话的人都枪毙了吧,那样只会激起更大的抵触情绪。
这有文化的人耍起心眼来确实比较狠,很奸诈,像戏里面的曹操。
500多人都被累的气喘吁吁,到达姚家湾营区的时候,一个个早就没有了锐气,全部歪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不过才30多里的路程而已,料想三个营长路上没少折腾他们。
就该这样,我管你在江湖上有多高的名气呢,到了军营里,你是龙就得给我盘着,是虎给我老实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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