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陶卿夏浑身飘在半空,她想她的灵魂似乎已经死去了,正躺在云团上享受最后的欢愉。
被抓来的时候,她内心的惶恐和惊骇让她冷汗直流。
周围全是贪恋的恶鬼,它们从地狱中爬出来,腥臭的大嘴咧到耳后根,粘稠的口水糊了满嘴。
四肢在地上蠕动跳跃,她扭头狂奔,恨不得把化身为飞毛小贼,咬紧后槽牙。
张牙舞爪的鬼影环绕包抄,直到从脚下突然间冒出的兔子洞掉进去,陶卿夏在失重中不由哑声尖叫。
粉身碎骨的疼痛没有袭来,陶卿夏睁眼便发现自己居然被锁在一座由金属打造的高大笼子里。
膝盖下不是软塌的鹅绒羽毛,脚踝浸泡在黏稠寒冷的水里,浑浊的黑水看不出是什么。
不远处的水面摆荡起伏,被啃得面目全非的残肢断臂就这么进入陶卿夏的视野。
极限死亡压下的恶心瞬间喷涌而出,她惨白着小脸,不由后退几步。
手指神经质地相互摩擦,指腹触碰到冰凉的光滑物体,陶卿夏颤抖着长睫垂眸。
是沈书衡的戒指。
那一刻,陶卿夏宛若濒死的人抓住手里的最后一根稻草,死死攥住环有戒指的指骨。
心理建设不断地垒高又粉碎,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陶卿夏尽可能的保住自己的命。
“别担心,我在……”
掩在指缝中的戒指通体散发着淡紫色的光,神经紧绷的陶卿夏一时间没注意到。
耳畔似乎响起那熟悉的声音,陶卿夏差点当场落泪。
她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如果上天听到了她的祈祷,她希望沈书衡能找到自己。
重新整理好思绪,陶卿夏颤颤巍巍地握住金框,动用自己还仅存的理智,谋得生机。
只能说,上天再次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它无视了那个胆小鬼的恳求。
她被双头怪从金笼里掐着脖子拎出来,双脚剧烈地在空中扑腾,稀薄的氧气多出少近,双眼充血,面如茄色。
就在她白眼翻出,快被死神勾走前,双头怪终于大发慈悲地送来了手。
身体重重跌落在水坑里,粘稠的液体迸溅到脸蛋上,浓厚的腥臭味刺激着昏厥的大脑。
陶卿夏启唇又猛地抿紧,本就煞白的唇瓣霎时毫无血色。湿发黏答答地贴在皮肉伤,心脏快要跳出胸口。
接下来——痛苦的惨叫声跌宕起伏,时而闷哼,时而大叫。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有那么瞬间,陶卿夏干脆想咬断舌头,一了百了。
但被血染红的牙齿在碰到舌头时,她的面前浮现往日与沈书衡玩笑又温馨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