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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忘归这个黑心的混账。”申高阳想一次骂一次,这几个月前后得骂了百十来次了。
“若是王爷真的与大公子对上,世子殿下,您。。。”
“关我什么事?父亲若胜了,我便是太子;父亲若败了,有子奉在,保我活命也不成问题。”
申高阳将手中的折扇狠狠拍在了桌上,难掩腻烦地踹了面前的凳子,脚上那双镶玉的软靴在空中焦灼地悬着,显然,没有语气中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
不能怪父亲野心滔天,是为孝;
不能怪子奉忠君为国,是为忠。
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子奉夹在忠义之间难两全,也不能看着父亲亲手弑杀一手养大的义子,谋朝篡位。
烦死了。
只想花天酒地潇洒度日的申世子烦躁地快要杀人了。
于是,申高阳折扇一开,把脸埋在水墨扇面后,咬牙切齿地扯着嗓子骂那个专司背黑锅的人。
“裴忘归这个混账!!!!!!他就是想看我申家家破人亡!!!!”
申高阳单薄的胸膛一起一伏,骂得酣畅淋漓。
可是,骂那个黑心的混账有什么用?
虽然他算计了子奉的忠君,算计了自己对子奉的一片心,算计了,他申高阳就是挡住申家谋反最大的一枚棋子。。。可是,若他执意不愿,裴忘归又怎么能这般顺利的算计到自己头上?
再说,那人连他自己的命都可以算计,说死就死,这世间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事儿?
“混账混账混账!!!”
申高阳捂着脸,气急败坏地弓下了背。
骂天骂地骂自己,无一幸免。
府卫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跪着,等待世子殿下的抉择。
申高阳以这样一个蜷缩的姿势待了许久。
直到,夕阳的余晖染红了整片白纱窗,殷红的光影透过他的指缝,映在了他的眼底。
终于,他极轻地开了口。
“叫鲁实把我手里的家当,都换成银票。”
“是。”
“告诉大公子,父亲要谋反。且看他,什么反应。”
“是。”
“晚膳,让后厨做点大公子喜欢吃的菜。”
“是。”
“找人看着,别让他一路疾奔回府,请府医在一旁候着。”
“是。只是,大公子身体健壮,不必。。。”
“多话。”
申高阳撑着额头,疲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