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演习区域狼烟四起。
红军部队有条不紊地按照战斗布署的安排行动着,在横向十公里,纵深五公里的一线防区内,硝烟弥漫,冲天而起,一声接一声巨烈的炮击声‘轰隆隆’直响。
山摇,地动。
从被窝爬起来的时候,邢烈火不过就睡了两个小时,此刻,穿了一身戴着红军臂章的作训服,他端坐在隐蔽指挥所的战术大厅内进行着各项战术安排,那张冷冽的脸看不清表情,可肩膀上那耀眼的二毛四,却在灯光下不停地闪烁。
大厅里很安静,几名战士熟练地操纵着电子仪器,那嘀嘀嘀的电流声显得格外的尖锐。
新一波的激战已经打响,他静静地站在电子大屏幕之前,目不转晴地注视着战局的变化,低沉又厚重的声音透过无线电波用无线通话系统传达着一个又一个的指令。
“红军二团,现在我命令你,组织力量,十分钟把015,028号高地全部拿下!”
“天鹰,天鹰,火力掩护天狼大队通过敌军封锁区!”
“雷达班注意,雷达班注意,监视蓝军左翼的行动,有任何风吹草动……”
“……”
随着指令的发出,在丛山里,在密林间,火药味儿通通十足地滑向了天际,而这战场上千军万马的奔腾,一兵一卒的一举一动,悉数在他的掌握之中。
王者之气,睥睨天下,大概就是说的他这种男人。
盯着大屏幕的那双黑眸里,浮现着冷意,浑身上下充斥着的全是冷意,邢爷就是这样的男人,不论何时何地,他浑身上下都莫名的散发着那种骇人又凛然的杀气。
很冷漠,冷凛冽。
时间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它从来不会因人的意志而转移,管你是国家元首还是商皇巨胄,它照常儿一分一秒地走着,公平,公正,公开。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一个小时,二个小时过去了……
这时候,忙碌的战术大厅里,那条沉寂了许多的无线通话器响了——
“喂!”不等它叫唤第二声,邢烈火迅速将通话拿了起来,神经严峻地听着对方说完,再说话时那嗓音冷得异样沙哑。
“按原定计划,你们继续进行,不用管他……从军人到烈士,他是红刺的骄傲!”
一听这话,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就连刚才还嘀嘀哒哒的键盘声都停住了。
不用说,大家都懂了,又有一个战友阵亡了。
在众人悲伤的目光注视下,邢烈火冷着脸盯了一会儿眼前的电子屏幕,狠狠地抽了两支烟,那冷冽暴露的样子让人只是看看都感觉得到那层压抑。
沉默了大约五分钟,他忽地狠狠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沙盘上。
卫燎,瞧瞧你办的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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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吃了药,又运动发了汗,连翘这会儿身体的低烧已经完全退下去了,可是心情却不太平静了。
远处,传来一阵接一接的轰隆枪炮声,战友们在杀敌呢,她却只有躲在屋里闲得睡觉,演习刚开始就被淘汰了,让她简直就是相当不爽了,哪里还能高兴得起来。
天还没亮,她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一会儿,竟又自个儿去见了周公。
所以,睡不着这种心理她永远都不能体会,直接说缘。
……
当邢爷迈着稳键的步子疾步进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而他那小媳儿正缩绻身体在军被里睡得迷迷糊糊地。
休息室留的灯被她关掉了,窗帘拢着所以光线有些暗。
他小媳妇儿那滑膩的肩膀就暴露在他眼前,哪怕只是冰山一角,却能让他想象出那通体软腻的细白来,即便不用触碰,他都能回忆起那略微带着凉气的体温,那在在他触碰时微颤的撩人样儿。
此刻的她,眼睛紧闭着,睫毛微颤着,小嘴红红地低低喘着气儿,不知道做了什么梦让她笑着,脸上梨涡浅现。
不想打扰。他索性就冷着脸儿站在床边上,眼睛只管盯着她看,也不说话。
听到他的脚步声时,连翘还以为自己在做美梦,直到感觉到那股灼人的视线就落在自己脸上,不偏不倚没搞错,她才微微地睁开眼睛望了过去。
打了个呵欠,她迷糊间用脑袋蹭着那个暖乎乎的枕头,问话里带着浓浓鼻音,喃喃地笑着说。
“火哥,你回来了?”
说完不等他回来,自顾自地就翻了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