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的计划精妙且完美,特别是她在说的时候,条理清晰,思路明确,大有羽扇纶巾,成竹在胸之势。
后来反应过来这‘夫人’的问题,又瞬间恢复到了小女儿娇羞的姿态,一拳差点没把夏天佑怼池塘里去。
夏天佑笑呵呵道:“小姐才智无双,聪慧绝伦,确实做我的夫人实在是屈才了,要不还是做我的师爷吧。”
沈小姐没说话,又是一顿猛捶,夏天佑却不依不饶的说:“你打我,就是不想当师爷,那还是想当我夫人啊!”
这两头堵彻底让沈小姐无语了,最后咬牙道:“这事儿还想不想让我帮忙了?”
“是,是,小姐请指教。”
沈小姐又将自己的计划完善了一些细节,夏天佑觉得几乎完美,绝对可行。
他立刻想要回衙门准备,却被沈小姐叫住了:“等会,你走得这么心安理得吗,就算是师爷出主意,也得夸奖两句,给点赏赐吧。”
一听这话,夏天佑立刻说道:“哎呀,小姐大恩,小生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了……”
沈小姐特别无语的闭上了眼睛,自己真是多嘴呀,她索性拽着夏天佑道:“今天的千纸鹤还没叠呢。”
“哦,对对对。”夏天佑立刻进入沈小姐的闺房,飞快的折好了一只千纸鹤,又附带折了一颗心,递给沈小姐道:“来,把我的心交出来,交出来你安排。”
沈小姐看着手中心形的折纸,再加上这句歌词,再次让她惊喜,抬起头看向夏天佑,却只看到夏天佑的大嘴,吧唧一声亲了上来。
“哎呀!”沈小姐大惊,这家伙居然无耻偷袭。
没等沈小姐回过神去捶他,夏天佑已经跑了,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样子,沈小姐眼中满是笑意。
因为和沈小姐特殊的关系,导致工作效率也非常的高,夏天佑回到衙门刚喝了口茶,沈家的大管家沈河,就与沈小姐外公家的大管家高轩一起来了。
高家是本府最大的纺织成衣大商家,只是一点就让夏天佑有了准确的认知。
这次南川来了大客商,广邀豪商士绅上船饮宴,人家虽然远道而来却能做东,本地经销商趋之若鹜,说明人家的货物供不应求,虽然是卖方市场,但却是甲方爸爸。
而这些南川客商对待高家,却是登门拜访的。
因为高家能将他们的丝、麻等最赚钱的货物进行深加工,变成丝织品或成衣,价格自然比原材料要翻好几倍。
高家的生意他们自然不敢染指,完全是求着高家帮助他们再加工,然后销往其他市场,所以,高家是技术行甲方爸爸。
“大人,小姐已经把情况都跟我们说了,我家老爷也表示全力支持,由小人全权负责,您有什么吩咐尽管交代给小人便是。”高家的大管家恭敬的说。
“我没什么说的了,一切就按照小姐的计划办,只是回去一定要帮我感谢高老爷的深明大义和鼎力支持,就说本官有空一定会登门拜会。”夏天佑客气的说。
两位士绅豪商家的大管家走了,夏天佑也从衙役中找了个机灵的陪同,但要求他不能暴露身份,他要时刻了解事情的进展。
沈家和高家是姻亲关系,这是本府人尽皆知的,一个经营粮食生意,一个做纺织生意,可谓是强强联合。
当他们两家一起出现,并直接登上了南川商船,人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南川那边物产丰富,稻子一年三熟,产量惊人,运输到大华就是倾销,受损最大的就是沈家这样的粮商,所以这是去谈判了。
只不过谈判的过程非常不顺利,都是切身利益,真金白银,谁肯轻易让步呢?
即便高家表态,愿意一定程度的减免南川丝织品加工费用,人家仍是咬死不同意。
最后两位管家见实在无法谈妥,只能告辞而去,这时候南川的客商反而叫住了他们,拉入密室,终于提出了最终诉求,那就是重金购买高家的纺织机。
非但许诺重金购买,还承诺,以后再销往大华的粮食,将全部低价卖给沈家。
但如此一来,高家就会失去赖以生存的核心生产技术,家族都会一蹶不振。
这就要看沈家和高家关系到底有多亲近了,而且对方客商还苦口婆心的劝道:“这可是真正的大买卖呀,自古民以食为天,沈家本就是口碑良好的粮商,若是再购入我们南川的大量粮食,将会瞬间成长为掌控命脉的豪商,在很多领域都将拥有话语权,甚至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能左右市局,到那时候,高家只是几台织布机的损失,还算损失吗?”
这就像是魔鬼的低吟啊,充满了诱惑力,两个人即便只是管家,都不由得对未来产生了美好憧憬。
“但是,这种事儿,朝廷方面要是……”高家的管家说出了最关键之处。
而南川的管家却浑不在意道:“这也没什么,民间买卖交易是两国协商好的嘛,就算有什么问题,你们两家也可以去南川嘛,我们甚至可以白纸黑字给你们立下字据承诺,若是真有意外发生,我们会用海船将你们全家都接去南川,照样过你们富家翁的生活。”
这是连后路都帮他们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