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倾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我只要一次机会,我一定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的……”
“我要朝歌。”花倾城看着司空闵词,淡淡道,“我只要朝歌,你能给我吗?”
司空闵词一震,寒着脸起身,道:“你终有一日会忘了他的!”说罢转身就走。
花倾城在司空闵词临出门的时候说了句:“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他……”
次日,花倾城开始绝食,滴水不进。
三日后,花倾城斜斜地倚在太妃倚上,身上没有半分力气,脸上盖着一本书,呼吸微弱。
“小姐,更深露重,还是进屋吧!”碧云拿着披风为花倾城盖上,一滴泪不慎掉落,正好滴在花倾城滚烫的皮肤上。
花倾城轻吟一声,拿下书本,道:“已经天黑了么?”
“是,小姐,您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奴婢给您熬了点鱼蓉粥,您吃点吧!”碧云殷勤的端过热腾腾的粥碗,殷切地看着花倾城。
花倾城抬了抬手,示意碧云退下。
碧云杵在那,一动不动,突然跪下,道:“小姐,若是……若是太辛苦,您就走吧……”碧云的话几乎是哑着嗓子说出来的,说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
花倾城淡淡地看了碧云一眼,浅浅一笑。
“倾城。”一道中年男音响起,花倾城一震,差点从太妃倚上跌落下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屏风外走进来的人。
“倾城。”
“父帅……”花倾城低喃,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却看见碧云连忙跪倒拜服,这才回过神来,又叫了句,“父帅……”
碧云惶恐地拜倒在地上。大将军花延庭,大商不败的神话,国君刚以皇父的礼仪将他入葬皇陵,如今他却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无声无息。
花延庭一身粗布白衣,举步走近花倾城,眉眼间沧桑老练,双鬓发白却仍掩盖不住一身的霸气,就连走路,都走得虎虎生威。“父帅来带你回家。”花延庭说着,从怀里拿出药丸,递给花倾城,道,“好孩子,吃了它,吃了你就有力气了,父帅带你回去。”
花倾城怔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生父,问了句:“父帅安好?”
“父帅很好,你娘亲也很好,谷里的花都开了,你娘要父帅来接你和无双回家。”花延庭一贯威严的脸上此时泛起一抹温柔的慈父般的微笑,道,“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父帅!”花倾城再也忍不住,不顾一切地趴进父亲宽大的怀抱,痛哭不止。
花延庭抚摸着爱女柔顺的青丝,心中百般怜惜,两行浑浊的泪从眼角滑出:“征战半生,一身血孽,却能有幸拥有你母亲那般温婉贤惠的妻子,你和无双这般出色的孩子,上天待我不薄啊!”
“父帅……”
“大将军。”司空闵词远远地似乎听到花倾城哭泣的声音,急着赶了过来,一进门便看见花倾城扑在花延庭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陛下。”花延庭起身,摸了摸花倾城的脑袋,对司空闵词说道,“我来带倾城回家。”
“倾城是皇后,这里就是她的家。”
“这不是她的家,是她的坟墓。陛下难道没有看出来她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吗?”花延庭有些生气了,一身狼虎之气跃然脸上,肃杀之意凛然。久经战场的人总有种常人无法比拟的威严。花延庭看着司空闵词,又说道:“你若想要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我便把她留下,你若想她每每想起你的时候还能念着你的好,就让我带她走。”
“倾城,你真的不能……不能再爱我吗?”司空闵词在花倾城绝食的第一天就心软了,第二天就后悔了,第三天就开始憎恨自己了,如今,只是仍不肯死心罢了。
“不能。”花倾城回答得干脆而决绝。
司空闵词闭目,两行清泪落下,忍着心中的剧痛道:“我总归还是失去了你……也罢,你们走吧。”司空闵词说着,便让开了身子。花倾城这才看见屋里原来还站着不少人,花肃一身素服,脖子上正架着一把大刀。侍卫已经将整个寝宫围了起来。司空闵词若不肯放人,他们插翅难逃。花倾城突然有些懊恼,责备地看向父亲。
花延庭笑了笑,抱起倾城向外走去。
“朝歌的记忆回到了你落水的那一年,他以为你不见了,如今又去了南诏的十万荒山找你。”花延庭抱着花倾城走过司空闵词身边时,司空闵词这样说道。
“谢谢……”花倾城趴在父亲宽厚的背上,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