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松了手,采香立马嚎啕大哭起来道:“姨娘饶命!奴婢家里已经给奴婢寻了亲事,来年春天就要——”话还没说完,施姨娘给平霜使了个眼色,平霜从身上解下汗巾子绑了采香的手,推推搡搡地将她带了出去。
施姨娘摆了摆手:“这丫头往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就看姑奶奶今天能不能从老爷那里讨的了可怜——老爷说不定对她另有安排呢?先给我把她关到后罩房里去。”
旁边几个粗使的丫鬟压着采香去了后面的小房子里关着。
施姨娘在屋子里手足无措,正想办法怎么办的时候,门外的小丫头禀道老爷已经过了内院的门,往这边走过来了。
施姨娘心头一急,索性拿帕子捂着眼睛趴在贵妃榻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等柳云青走进屋里的时候,恰好听见施姨娘委屈的声音,一边哭一边似是向旁边的丫鬟哭诉着说:“也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谁找来存心同我作对,生生的就是要看我的洋相,事情都发生了才说清楚,反过来却竟然说我鲁莽不活了,真是不要活了”
哭的声音叫人听着,那叫一个可怜。
柳云青不由得皱皱眉,进了屋子瞧见施姨娘软塌塌地伏在贵妃榻上,哭的后背一抽一抽的,瞧着模样就好不可怜。
他不由得有点心疼,于是问话蹲在一边、劝施姨娘的平霜:“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哭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受了什么委屈?”
平霜瞧了瞧施姨娘,道:“奴婢今天没有跟着姨娘去行宫,跟着的是个叫采香的丫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听说是管事安排的”
“哦,那个丫头啊。”柳云青似乎想起了什么,“确实是管事们安排的,说是在女学学过规矩的,先前是在京城长大的小丫头,是个有用的人。怎么了?难不成她让你们姨娘受了什么委屈不成?”
平霜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施姨娘慢腾腾的起了身,过来扯着柳云青的袖子:“老爷,妾身今天受了好大的委屈”
平霜瞧着这模样。自觉地便退出了屋子。
柳云青被她哭的心软,伸手帮她抹了抹眼泪,轻轻拍了拍她肩膀道:“到底怎么回事?快仔细说说,可是行宫里的那些人欺负你了?”
“可不是欺负妾身了吗?”施姨娘立马坐了起来,趴在柳云青胸前慢吞吞地抱怨着:
“也不知道那个皇极殿的宫女究竟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让女官们都对她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采香那丫头也是个蠢的,不知道早早地提醒我害我认错了人,出了好大的洋相”
“皇极殿?”柳云青一惊,“你有没有惹到她们?”
“她们?行宫里主事的竟然是个没有品阶的宫女,女官们一定是听了她的话故意来误导妾身,害妾身认错了人,行错了礼也怪采香那个丫头,等我说错做错了才想起来提醒,老爷可要帮我罚她才成!”
柳云青心想。女人间的事,向来没有她们说的那么重大,施姨娘如今哭成这个样子,也不过是行错了礼,既然行宫里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传出来,应当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前面管事寻来的,我想着兴许有用,就让你带着去了,没想到没帮着你什么忙。反而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都交给你处置,你想怎么收拾她,就怎么收拾她,我不管。只别闹大了就行。皇上就快到了,别落下什么惹人嚼舌的口角就成。”柳云青越说,嘴角的笑意越浓。
施姨娘难得主动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细细的腰身贴着他的身子,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怎么能不让人心猿意马?
“妾身也不想怎么惩罚她。大人常常说,施川是个有眼力见的,依我看,不如将那个丫头送到他那里近身伺候着,也好学学这些,省的以后没眼力,再坏事,你说好不好?还有那那些宫女今天给了妾身脸色看岂不是看不起大人?”施姨娘犹自觉得不够,枕头风接着徐徐地吹。
“都随你,处置个丫头,还不是小事?至于说皇极殿的宫女给你脸色看?”柳云青伸手轻轻揉着施姨娘的肩膀胳膊,“是我思虑不周了,她们这些宫里出来的人,向来是逢高踩低的——别伤心了,她们怎么说?”
施姨娘脑袋顺势依偎在柳云青的胸口,主动地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系带,“她们说,以后不想在行宫里见到妾身,原本应当是夫人去做这些事的还说还说”
柳云青被她的动作勾了起来,卸下她头上簪钗,开始上下其手起来。
“还说什么?”柳云青慢慢问,挑起她的下巴,施姨娘唇角的胭脂一阵甜香传来。
“还说说若是夫人不早些去,耽搁了行宫的修整,到时候耽误皇上的行程”
“皇上出发到江南,可得一阵子呢,听她们吓唬人。”柳云青将施姨娘打横抱起来,在她耳边吹气,“近来忙的很,今天你可要好好近身伺候我才行”
话还没说完,床帐子就已然落了下来。
一室香糜。
***
“姑娘今天何必动那么大的气?”施姨娘一行人走了之后,女官凝文瞧着尚且有些怒气的沁姑娘,不解地问道,“她不过是一个妾室,姑娘不喜欢,扔给我们处置就好,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梁沁喝了两口茶,“不过就是看着她的模样,心里犯恶心罢了。”
“你这样可是有点鲁莽虽说那个妇人只是个妾室,可她毕竟是杭州知府的宠妾,这枕头风一吹”凝文不无担心地问。
“我可是明目张胆的欺负她了?柳云青让一个姨娘来接替整理宫室的大事,是错在先,她到了行宫之后不知道规矩不懂礼仪,又认错了人在后,就算是皇上来了,就算皇上懒得管这等小事,后宫的妃嫔到了,就算不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收拾她一个妾室,还不是动动指头的事情?”梁沁笑的云淡风轻,“仗势欺人,我仗的就是皇极殿的威势,欺负她一个妾室,难不成他柳云青还会过来向皇上讨要个恩典,让我向他的妾室赔礼不成?”
梁沁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嘴角微微地弯了弯,笑的极其自信:“那还不是个笑话吗?你说是不是?”
凝文瞧着她的脸色,不晓得还能说什么,只好道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