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弦就又莫名其妙地揪了起来。
好在她年纪还小,且等几年吧——她倒宁愿这事情只是那些风言风语的缓兵之策。
可裴顾显然不是这么想的。
春日好,百无聊赖。
秦渊远远地看着蕙芷坐在亭子里闲的无趣,嘴角轻轻勾了勾,走上前去轻声问她:“不若你同听风见上一面,想知道什么都问个清楚?”
打心眼里,秦渊和秦惟恩一样,是看不上欧阳桓的。
欧阳桓虽然是同暖暖打小一同长大,却并不见得将来就会是个好丈夫。姨母小王氏对她这个儿子宝贝的很,暖暖性子又娇,将来恐怕相处不得宜。反观裴顾,才是他和父亲都知根知底的人,师伯屠岸青眼光颇刁,却将裴顾带在身边亲自指导多年,并倾尽一生绝学,甚至将白虎卫交于裴顾掌管,日后秦家与沈家必有一争,惟有以裴顾之能,才能保护暖暖周全。
更何况武威候夫人是继室,同裴顾并不同心,也就不必担心将来如何相处。
秦渊在心里想了这么多,不由得轻轻摇头失笑,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这些深宅大院女人们心里想的事情,都反而要自己想上一遍人都道长兄如父,他这个长兄,反而如母了。
蕙芷闻言慢慢地抬起头,看着眉目明朗的哥哥,心里不知为何,如同一团扯不清楚的乱麻,遂轻轻地点了点头。
秦渊目光轻轻地打量妹妹。下巴上的伤痕早已不见,皮肤吹弹可破,穿着一件妃色缠枝莲纹立领斜襟长袄,象牙色绣花鸟褶裙,显得纤长柔美。眉梢像极了母亲,却少了两份凌厉,多了几分烂漫,额头光洁细腻,挽着家常的小髻,发带松松地系着,配一对白玉簪子,清新恰如春日。
一转眼,当初走路都踉跄的奶娃娃,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豆蔻芳华。
***
裴顾穿一件天青色的杭绸直裰,在亭子外隔着帘子,同秦渊一同坐着饮茶。秦渊找借口起身离开,将小厮丫鬟都遣散走远,只留裴顾坐在亭子外。
不晓得是因为先前停留在眉眼间好些阵子的杀气收敛了许多,还是因为眼角嘴角都衔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都显得温文尔雅起来。
系一条靛色的丝绸宫绦,依旧缀着那枚白虎玉佩。
一副书生模样,哪里像宫里的带刀侍卫。蕙芷心里腹谤,裴顾稍走的近了些,声音沉沉如水,道:“暖暖想问什么?”
仿佛千万个问题涌在嘴角,却不晓得要说什么,蕙芷扯了扯嘴角,心里道,你和哥哥商量好的计策,却不叫我知道,如今我知道了,你们倒好意思让我来问——本不就应该你们来说个清楚?
却鬼使神差地脱口就问:“为什么填平了府里的水池子,建成跑马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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