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愣了愣,本能想要直接关了手机,可还是拿了起来,盯了屏幕上那串数字一会儿,深吸了口气,说:“喂,我是欧阳灿。”
“我知道。”对方轻声说。
声音有点浑浊,听得她心一沉。
“这么晚打给我,有什么事嘛?”她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遮光帘将外头所有可能透进来的光全都拒之于外,天花板上只有深重的阴影,和更深重的阴影。
“有点太晚了是吧?”
“你也知道啊?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你以后,也别再打给我了。不是很方便。”欧阳灿说。
“等等。”
“梁嘉维,别再打电话给我了。听到了?等下我把你放进黑名单。你要不要我做到这一步?”
“我要结婚了。”梁嘉维说。欧阳灿没出声,他紧接着说:“下个月。”
“恭喜你。”欧阳灿终于说。
“可是我还……”
欧阳灿不等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她捏着手机,捏了好一会儿,才放到枕边。
她头脑变得异常清醒,根本睡不着……对面田藻房间门开了又关上,那脚步声轻而又轻,接着卫生间的门响、还有浴室那低低的水声……这些平常都不会困扰她的声音,此时被放大了无数倍似的。她耐着性子,听到田藻回到房间,一切又都恢复了安静,头脑却还是处于异常清醒状态——这种情况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她都忘了该怎么办了。
她开了灯,在床头柜抽屉里摸出来药盒,拿出来看看,却发现已经过期了。
她忍不住冷冷哼了一声,丢开手,倒回床上去。
梁嘉维那张脸却浮在眼前,一会儿笑,一会儿恼……
“该死的东西。”她骂了一句,却也不知道是骂谁。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也睡不沉,天蒙蒙亮,她就起了床。
田藻房间门紧闭着,整栋屋子都极安静。
她走出去,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拿了拖把,出来做起了清洁。
胖胖不知何时从楼上下来,她清洁自己的卧室,它就趴在走廊上,她清洁走廊,它就趴在客厅地毯上,等她过去清洁客厅,它就挪到了阳台门口地垫上,静静地看着她……她累得有些头昏眼花,把拖把和抹布一丢,也在地垫上坐下来,靠着胖胖。
天已经大亮了,时间却还早。
“走,姐姐带你出门。”欧阳灿爬起来,回房间换了衣服,正准备带胖胖下楼,就看夏至安从楼上下来。
看见她,他愣了下,说:“今儿够早的。”
他鼻子抽了抽,看看地板,又看看她,轻轻咦了一声。
“你是不是做过清洁?”他问。
欧阳灿翻了个白眼,说:“你不去做刑警真是屈才。”
“见笑。”夏至安说。他往她脸上看了看,问:“昨晚失眠了吧?”
欧阳灿摸摸脸,问:“这么明显?”
“脸上倒看不出来。不过一个每天不睡到非不得已不起床的人,这么早起来还已经做了一层楼的清洁工作,除了昨晚没睡好,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再说……”他故意停了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