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年纪小,慢慢地兴许就不记得她们两人。
可若是一直有人提,待他年纪大点知道事,难免会产生怨恨心理,谁也不愿见到这一幕。
毕竟是个孙子,崔老夫人还不想下狠手。
法事做完后的几日后,崔窈宁的及笄礼到了。
这次及笄礼,崔老夫人办得比前面几位姑娘的及笄礼都要盛大,韦氏知道后又抹了次眼泪。
老太太果真不装了,就是明摆着的偏心。
老太太往常还说不喜欢王氏呢,可要是真不喜欢,为何对三娘、九娘还有崔瞻都那么偏疼?
都是孙子孙女,可也没见她偏疼二娘她们。
韦氏如今算是彻底认清这位姑母兼婆母。
崔老夫人自然不知道韦氏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她还没死呢,私库里面的银子想给谁花就给谁花。
若嫌她偏心,当初怎么不想着把孩子送过来,如今大了,倒知道要她这个祖母的好处了。
晚了!
这次及笄礼,崔老夫人请了安平大长公主来做正宾,赞者和有司皆是洛阳城里德高望重的夫人,观礼的客人除了清河崔氏的姻亲,还有一些高门大族,往上数家中出过宰相的那种。
随便一个客人,家中至少出过三品的官员,低于这些的,就连入门的资格都没有。
杜存瑜的目光掠过一张张熟稔的面孔,压低声说:“崔老夫人倒是真疼九姑娘,此番她大办及笄礼,想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镇住你”。
“虽然清河崔氏不在长安,可姻亲遍地,你日后若是想负九姑娘,恐怕也得掂量掂量看看。”
他身旁的青年穿一身墨红色缂丝祥云纹直缀,玉冠束发,长身玉立,这样浓墨重彩的颜色,让他清冷的眉眼多出几分绯糜迭丽的艳色。
好似,纯白无瑕的玉石上点染了胭脂。
他嗓音低沉:“我不会负她。”
杜存瑜话题一转:“你准备送她什么及笄礼?”
裴宴书没再出声,眉目垂敛,刚刚那句话说完后,他便已经恢复了寻常时平静疏离的神情,目光紧紧追随着正前方清灵鲜妍的少女。
他听得很清楚。
自九娘露面的那一刻,四下传来无数惊艳声。
他们都在惊叹她的美貌。
“九姑娘好相貌,姑射神人也不过如是。”
“太子妃美貌出众,她的胞妹又岂会差到哪里去,可惜这位崔九姑娘好像已经定了亲事。”
“和谁?”
“镇国公府的那位。”
四下低低的议论声不断。
杜存瑜听见动静,低声笑着说:“若不是你抢先把九姑娘定下来,这次及笄礼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求亲的人将要踏破清河崔氏的门槛。”
他身旁的青年好似已经成了庙宇里的神佛,神情清冷,眉目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见他这样平静,杜存瑜觉得没意思,故意使坏,低声说:“行之,你要知道定亲也有解除的,九姑娘今年刚及笄,小你整整五岁呢。”
杜存瑜有些幸灾乐祸,“你总板着这么张脸,可不怎么讨姑娘家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