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瞻回过神,摸摸妹妹的头,和她道了个谢。
他这样认真,崔窈宁撇了撇嘴。
王氏聊完儿子的事,想到九娘的亲事,转过头说:“我已经与你祖母谈过此事,今日也与行之说了,明日安平大长公主便会上门替他提亲。”
“待问名纳吉过后,你便去长安吧。”
王氏抚着女儿柔顺的长发,伸手止住了她想说的话:“我知道你不愿离开我们,可你终究是要嫁人的,去吧,顺便去替我瞧一瞧你姐姐。”
“你姐姐她心里苦,你去替我多陪陪她。”
她身子骨差,不能来回奔波,三娘是太子妃,光是处理东宫的事就费心费力,等闲不能离开长安,仔细一算,她已经许多年未见过三娘。
她想三娘,三娘也想她们。
好在九娘嫁去长安后,三娘就有说话的人了。
崔窈宁推辞的话咽进了喉咙里,眼眶微微红润,点头应下来:“好,我会去多看望胞姐。”
不必母亲说,她也会常去。
崔家的命运具皆系在太子身上,太子登基,则崔家兴盛,太子倒台,则崔家跟着败落。
王氏摸了摸她的脸,“辛苦你了。”
崔窈宁摇摇头,窝进她怀里,说没什么,本就是同胞姐妹,何须说这些话听着倒显得生分。
次日,安平大长公主上门替裴宴书提亲。
两家彼此通过气,又有意结亲,事情便很顺利,问名纳吉不过十来日,就将亲事彻底定下。
婚期定在明年六月。
郑青陵本来准备三月下旬走,见崔窈宁和裴宴书在议亲,便推迟一段时间,等着他们定下。
待这门亲事尘埃落定,郑青陵才提起要走,
崔窈宁让抱琴备了礼交给他。
郑青陵一手牵着马,一手接过,略微摩挲了几下递给身后的小厮,笑着看向他们:“都说过了不必来送我,怎么你们一个个的还是来了。”
崔萱说:“你既然要走,哪有不送的道理。”
崔浩一只胳膊搭在郑青陵的肩上,笑着应和:“就是,传出去还当我们招待不周呢。”
崔瞻较弟妹而言沉稳些,看着郑青陵温声说道:“日后若是得了空,不妨来洛阳看一看。”
郑青陵笑了笑,“一定。”
他顿了顿,目光落于他们身后的少女身上,似乎为了避嫌,她并没有站得太靠近。
她今日穿一身嫩绿缂丝兰花纹妆花缎褙子,臂弯间挽了条美人焦橙轻纱披帛,薄施粉黛,便已拢尽四月春光,明媚得令人移不开眼。
许是因着将要及笄的缘故,她容色更盛往昔,他没见过洛阳牡丹花开,想来一定不及她半分。
郑青陵稍稍移开视线,唤了声:“九娘。”
其他几人都知道他对九娘的心思,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担心他会失态,琢磨着该如何阻拦。
九娘如今可是已定了亲的人。
崔窈宁和他说开,知道他不是像裴钰一样的人,倒没那么反感,干脆应下:“嗯?”
郑青陵看着她,咧嘴笑起来,“尽管已经说过好多遍,还是希望你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话说完,郑青陵利索地翻身上马,头也没回地摆摆手,“诸位,就此别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