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对她冷脸,她定会跟你闹。”
“一次两次倒没什么,长久下去也影响感情。”
安平大长公主没有说的太直白,但话里话外,还是让他考虑清楚,清河崔女可没那么好娶。
她又说起从前太子娶太子妃时的事。
虽然太子那时候是求了圣上赐婚,可也是好生追在三娘身后,求了一段时间才磨得她同意。
大多数世家女求得不过相敬如宾。
如安平大长公主这样的身份,男子再如何,也没有她身份尊贵,比起相敬如宾,还不如选个与自已心意相通的人,如此才不枉来人间一遭。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劝的。
她希望这两个年轻人都能找到自已的那个人。
如同她和驸马一样。
裴宴书安静听完,才沉声说:“兴许您觉得我突兀,可想娶九娘这件事我已经想了许久许久。”
“不止一天两天,也不止一月两月。”
更多的他没说。
没有人能明白九娘对他的重要性。
那时候他仅仅是一张白纸,除了比旁人聪慧,比旁人学东西快之外,他也只是个十岁孩子。
他什么都不懂。
他不知道为什么被打了后会疼,会觉得委屈,会想哭,也不知道被烫到后要去找伤药等等,没有人告诉过他,也没有人教过他该怎么做。
他们都说母亲病了才会如此对他,就连夫子也是,与他说孝道,说经义,好像就因为他没有情感,不知疼痛,就觉得合该不用告知他。
他原本也以为这是正常的事。
直到遇上九娘,她在他这张白纸上肆意作画,教会他喜怒哀乐,妒忌疼痛,像山林间偶然出现的神女,点化了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顽石。
向来情淡的人说出这句话,更令人震惊。
安平大长公主听出他平静语气下浓浓情意,久久无言,过了许久,她问:“九娘知道吗?”
她想问九娘知道你这样的情吗?
裴宴书停顿了下说:“她不知道。”
说完,他抬起眼看向安平大长公主,一字一句地请求她:“这事也希望您不要告诉她。”
除非有一日她自已发现。
否则,他宁愿带着这件事直到老去。
他不需要怜悯、同情、愧疚。
安平大长公主神色恍惚,一时沉默下来。
这孩子真有点像驸马年轻时啊。
不是相貌,是那个说话语气简直一个样。
她看着他,总是避免不了想起她和驸马年轻时候的事,眼里多了几分亲切,点头答应下来。
“九娘是个什么想法?”
“她说要先彼此了解一下。”
安平大长公主很是认同,指点了他几句去崔府时需要注意的事,又说下小姑娘们喜欢什么。
她笑说:“若你母亲知道这事,必定高兴。”
话音刚落,她忽地又想起什么来,瞧一眼面前青年的神色,见他面色如常,这才稍稍放下心。
“你有了心悦之人,本宫当真为你高兴。”
裴宴书眼睫垂下,谢过她后才说:“我会修书一封告知母亲,请您届时为我做媒求娶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