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他,这就够了。
崔窈宁问他:“您会觉得我贪慕权势吗?”
青年容色平静,淡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不过都是人之常情罢了,何错之有?”
崔窈宁觉得他这人冷归冷,说话却很中听。
她想到郑青陵先前介意裴钰的事,迟疑了下,还是将自已与裴钰青梅竹马相识的事告诉他。
青年眼皮微掀,明明是冷淡地语气却让她听出几分轻讽地意味,“九姑娘觉得我不知道这事?”
崔窈宁愣了下反应过来。
他是裴钰的堂兄。
或多或少应该从裴钰口中听过她的名字。
她脸颊发热,捧起茶来喝掩饰自已的窘迫。
好在青年似乎只是随口一说。
他垂下眼睫,执起桌上的青玉缠莲纹茶壶,问她要不要,见她拒绝才给自已倒了一满杯。
崔窈宁小口抿着茶,慢慢平复了心情,问出最关键地一点:“小公爷这个意思是答应我了吗?”
青年执起杯盏的手顿了顿,银白色的袖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许久,他垂首低低应了一声:“嗯。”
崔窈宁心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下,支着下巴,还是没忍住自已的好奇,“您为何会答应我呢,正如您所说,我与您才见过几次面而已。”
崔窈宁并不会自负到以为他对自已有意。
以他的性格,绝不会一见倾心。
可若论相处,他们两人总共话都没说过几句,她还和他的堂弟青梅竹马长大。
那他为什么会答应?
青年又一次沉默下来。
崔窈宁看出他不想回答,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主动岔开话题,“您了解我的品性吗?”
她脸颊微鼓,用一种不太高兴地语气说:“您来洛阳应该也听到外面人是怎么说我的吧?”
裴宴书默了两秒。
自然听过。
嚣张跋扈、任性骄纵。
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当她是坏心眼的人。
上辈子她到长安的时候,虽然已和裴钰定亲,却仍是有众多世家公子心悦于她,为此惹了很多长安贵女嫉妒不满,私下里各种编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