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玄皱眉,问宫人们:“平日你们就是这般伺候陛下的?”
宫人们低下头:“陛下不喜奴等贴身伺候……”
“咯吱——”一声,宫人们听到开门声,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闭上嘴巴,弯着腰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彧随意穿了外衣,头发也没来得及束,呵欠连天地开了门,看了看崔玄,又看了看殿内的漏刻,“现在才卯时,离上朝还有两个时辰呢!”
崔玄微微颔首:“尚未到早朝的时辰,只是臣有事要来请教陛下。”
只是他的目光落在苏彧身上,眉头皱得都快打结了,“陛下怎么就这样出来了?”
苏彧不在意地又打了个哈欠,“这不是怕崔阁老等久了吗?倒是没有朕的诏令,崔阁老是如何进到寝宫这边的?”
官员上早朝是有规定路线的,到不了寝宫这边,除非有皇帝的诏令,官员才能来到皇帝的御书房或者是寝宫这里。
崔玄稍作迟疑,问苏彧:“陛下不知吗?我们五个世家家主的手中皆有能随时进宫的令牌,令牌还是宣宗帝所赐。”
大启宣宗帝便是原身的父亲。
苏彧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原身也不知道,原主本身属于皇宫的边缘人物,对朝堂诸多事宜都不知晓,不过她现在知道了,并默默记在心底,看来五大世家需要她提防的地方可真是太多了。
不过她自然不会在崔玄面前提这件事,而是笑问他:“所以崔阁老这么火急火燎的,不惜拿出令牌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呢?”
崔玄环视了一圈,再看向苏彧。
苏彧转身往里走,“崔阁老进来吧。”
这还是崔玄第一次进苏彧的寝宫。
作为一个帝王的寝居,内里的陈设着实过于简单,简洁干净得甚至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世家家主的奢华,不过比起先帝苏琰过于脂粉味的寝宫,崔玄倒是喜欢苏彧这样的。
“崔阁老坐下来说吧,朕顺便穿个衣服。”苏彧见人必然是先把束胸带绑好,确定自己的中衣都已穿好,看不出半分破绽来,至于外套和头发那就无所谓了,她越放得开,旁人越不会起疑。
虽然苏彧这样说,崔玄却并不坐下,依旧笔直地站在旁边,缓缓问道:“听说昨夜尉迟将军在落月坊遇刺,陛下可知道这件事?”
苏彧将朝服披在身上,衣襟上的带子随意绑住,还未整理整齐就去拿绶带,看得崔玄额前的青筋跳了又跳,忍不住上前一把接过苏彧手中的绶带。
他先将朝服拉平整,又将带子重新系过,再为苏彧系绶带。
“朕知道啊,昨晚上朕就和尉迟将军在一起。”苏彧将两手一摊,由着他为自己穿衣,昨晚上的事也不瞒他,反正也是瞒不住的。
崔玄为她整理衣衫的手顿住,此刻他为了给苏彧穿衣,稍稍弯了腰,只要抬眼就能正对上苏彧的眼眸,好看的桃花眼这会儿十分坦诚,但是帝王的坦诚从来都是她算计的一部分。
他深吸一口气,不允许自己把做到一半的事放下,一边为苏彧绑腰封,一边克制地问:“那些人可有伤到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