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思落空,抿嘴偷笑,扭头再快还是被周见蕖捕捉到,他伸手拽住她披肩上的流苏,险些将整张披肩都拽掉,同时命令她:“你穿。”
“我才不穿。我经常下厨,能够避免被溅到。”
“你未免太自信。”乱溅的油如何避免?
她转移话题:“好了,我要煎牛排了,你到底要几分熟?”
他给出一个不会出错的居中选择:“半熟。”
她盯着锅里的牛排,同时给他推销保鲜盒里腌制的芦笋,不让气氛冷场:“是我教翁姐的方法,这批芦笋很鲜,等下可以给你做配菜,你尝尝看。”
他陈述事实:“你是素食动物,闻蝉,但我不是。”
所以,无需浪费口舌给他推销,他并不怕沉默。
闻蝉却莫名耳根一烫,为他的话多心,什么叫她是素食动物,那他是肉食动物?好,算他高级,只求他放她一马。
乌冬面下锅,他却转身离开厨房,闻蝉下意识担心,难免怀疑他又像以前那样突然离开,追问道:“你去哪里?又不吃了吗?”
他只是想让她帮忙盯一会儿,至于他,周见蕖给出明确答案:“我去选支酒。”
“哦。”这下她双颊也开始发烫,连忙回到原位,给牛排翻面,假装自己很忙。
不到两分钟他就回来了,面还没熟。
他左右手各执一支,一瓶很熟悉,正是与上次那瓶同一酒庄出产的赤霞珠干红,仔细看会发现,年份都是一样的。至于另一瓶,产于意大利的白葡萄起泡酒,色泽看起来就十分温柔无害。
他把选择权交给她:“喝哪支?”
闻蝉沉默良久,乌冬面浸润的汤水已经开始沸腾,她抬手一指,给出决定:“还是这个吧。”
他明显轻挑了下眉毛,那张总是神情淡漠的脸因闻蝉的选择而泛起过一丝波澜,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直到此刻,周见蕖才对这个夜晚提起真正的兴趣。
第22章
闻蝉最后将芦笋煎过,谨慎从碗柜中拿出一张合适的瓷盘,不慌不忙地摆盘,还要在上面放一颗罗勒点缀。她并非像佣人完成工作,更像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拿上刀叉和餐巾,双手捧着作品送到餐桌主位,顺便把酒杯和餐具挪到合适的位置。
她在建立自己的秩序,周见蕖冷眼旁观,只当她在“绣花”。
相比起她,他烹调的那碗面简直有些寒酸,寻常至极,被他随手放在次位——他们即将占据这张长条形餐桌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