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万听着院子里那些工匠们忙碌施工的声音,心里不由感到一阵烦躁。
那些模模糊糊的回忆,在他脑海中一遍遍闪过,全都是秦念云的身影。
悲伤地、泪流满面地、激动地、脸上泛红而又充满深情地、怒气冲天地面孔……
最后竟然定格成了失去血色、近乎发青的死亡面容。“她怎么可能就这样离世?”
“能够控制她情感的人是谁?”
谢永万试图回想起那场景中的另外一个人的样子,然而每当尝试之时,头痛得像是有根钻子在他的大脑中搅动。
疼得他不得不用力按住头部,并愤怒之下砸断了床沿的一角,甚至几乎想通过咬舌的方式终结痛苦。
那一刻,他也曾疑惑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即将走向生命尽头才会有这样奇异的感觉出现。
与此同时。
永寿堂内异常安静。
这里,谢婉正在激情洋溢地揭露有关文姨娘的事情。
江氏虽然为家里添丁进口而欣喜,但也很明白正室未怀上嫡长孙前就有庶出的孩子并不是一个对家庭和谐稳定的信号。
特别是当听到儿子在身体刚刚恢复期间被使用手段诱使得以怀孕的说法时!
她立刻表现出极大的不满:“本以为这女子还算规矩,不曾想到竟能做出此等卑劣行为,实在是难以登大雅之堂。”
“母亲大人,兄长久病初愈,唉……这件事真让我难以启齿,关于那文姨娘的……”
说到这里,谢婉似乎是出于羞涩捂住了嘴。
毕竟作为一名待嫁闺中的女子,有些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见状,江氏也只能让她退下。
直至谢婉离开后,江氏仍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一句话也没说。
一旁的冯嬷嬷凑上前去小声提醒道:“老太太可能不清楚实际情况。据昨晚府中医师报告说,不知何因太子突然失去了自制力,被那位行事没有底线的人引诱做出不当之事,全然不顾及自身及尚未出生孩子的健康状态。导致目前府中上下议论纷纷,人心浮动。”
“二小姐脸皮薄,这些腌臜事确实不适合听闻。老奴私下认为我们先前对她估计错误了,没想到她竟有这般手腕。”
“只不过廷儿他本人……”
“老夫人别担心了。即使公子多么宠溺对方也好,作为要成就事业的男人怎能被这些后宫小事所羁绊?如果让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的话,想要拥有长寿并传宗接代可就困难咯。”
“既然医官建议让太子多静养一段时间,何必又怕生不出合法继承人来呢?”
江氏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假如不是这位新娘身份过于低微从而遭到嫌弃,事情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对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我已知晓,本来可以圆满解决问题,却让那文姨娘半路横插一脚进来抢走了好机会。”
“鉴于现下形势,咱们只能暂时让她住在抚琴阁里养身待产。记得除非得到我的允许否则任何人不能让她离开那儿一步。等到将来孩子出世后再交由正妻照料。
您赶紧安排几个得力干将和仆人们负责看管好了抚琴阁。往后无论太子何时想去探访都必须提前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听罢此言,冯嬷嬷似乎松了一口气:“如此处理甚为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