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吟许久,才憋出来一句,“会的,有长兄在,我就相信终有一天,能拨云见日。”
血债不会被表面的太平掩盖,也不会被上位者轻描淡写的带过。
谢珩回头看她,眸里有星华璀璨。
少年笑了笑,“我也信。”
温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满上三碗酒,率先道:“这一碗酒,愿祖母康健,家人长在,年年有余,岁岁平安。”
话一说完。
三人齐齐饮尽了这碗酒。
在这乱世浮沉之中,能守着家人,求一个岁岁平安,已是平生最大的幸事。
狂风穿亭而过,彼此相视一笑,昨日万千离愁,明朝无限期憧憬,尽在其中。
“这第三碗酒,三公子来。”
谢珩伸手倒酒,“说几句吉利话。”
温酒同他的目光一起落在谢玹身上,三公子端着酒碗,想了许久才开口:“你们都好。”
“啊?”温酒一听这话,脑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谢珩却抬手在三公子肩膀上拍了一下,感概了一声“你这人啊……”
说到一半,没说下去,就举碗同两人的碰了一下,一口气饮尽。
温酒喝完了酒,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长兄心里有家有国有万千百姓,她心里还在为父亲阿娘的死耿耿于怀。
而谢玹……
从一开始就只有那个破落的院子,他寡言少语,脾气又别扭,他想的,不过是身旁的长兄和阿酒都好好的。
风雪夜悄然,只有几坛子酒,剩下两盘不成样子的饺子。
温酒说着这些日子在铺子里的趣事,谢珩说几句军营的那些粗汉子,三公子听着,偶尔也会笑一笑,虽然那笑极浅极淡,却已经是极其难得的。
野外荒亭,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
三人说着话,竟也不觉得冷。
温酒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两盘饺子放进铁锅里,淋上油,直接煎了。
吃好喝完已经是凌晨。
帝京城的方向,满天的烟花绽放,这地儿离得远,听不见响,倒是看见了不少光亮。
茫茫雪色里,天光一点点的亮起。
温酒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一个递给谢珩,另一个递给了谢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