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面色还算镇定,问道:“是谁带头?”
“不是道上的。”报信那人道:“看他们训练有序,像是、像是……”
“官家的人?”叶知秋打断他,面色已经冷了下去,“让各处暗哨警惕,信号一响,马上动手,不管是他们是道上的,还是官家的,无故闯我飞云寨,就得把命留下。”
飞云寨占着石宁山那么多年,也不见官家的人过问一声,今日温酒一来,这些人就杀过来了。
这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不论是他们是冲着“温财神”还是她的主上,都不是什么好事。
一众山匪齐齐抱拳应下,白日里看着像一盘散沙,临危之际,谁也不含糊。
“小主上。”叶知秋走到温酒身边,放轻了声音道:“今晚这场怕是不适合让你瞧热闹,这样,您现在聚贤堂坐一会儿,我让人找几个活泼水灵的小姑娘……”
“大当家。”叶桑忍不住打断她,“我们寨子里没有水灵的姑娘。”
“那就少年!我们寨子里没姑娘,少年还不多得是吗?”叶知秋有些生气,本来就不知道怎么让小主上忘记自己是被掳来的,这丫头还这么不懂事,非要往刀口上撞。
叶桑满脸的难以理解:“大当家……你是被她下降头了吗?”
莫名其妙又多了一项“下降头”神技的温酒心情有些复杂,“大当家不必为我费心,我随便找个……”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三公子迎面走了过来。
都是大半夜被吵醒的,谢玹却依旧衣衫整齐,即便同样的粗衣麻布,偏偏这人面如美玉,生生把旁边一众山匪比成了歪瓜裂枣。
“三弦,你来的正好。”叶知秋一见他就忍不住笑,偏偏又要在兄弟们面前维持大当家的微信,粗着嗓子道:“你带温姑娘去聚贤堂坐会儿,我去去就回。”
谢玹没说话。
温酒却觉得自己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叶大当家这副“让内人去招待客人”的做派怎么能如此自然,换做温酒早就吓跑了。
没曾想,谢玹还挺配合,“请吧,温姑娘。”
“三、三弦公子,请。”温酒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两人一道进了聚贤堂,一路无话,全然不认识一般。
反倒是叶桑找来的几个少年十分的自来熟,一进门就围着温酒问:“云州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样?”
“是不是我们离你近一点,出门就能捡银子?”之类的蠢话。
谢玹别过眼,完全不想搭理他们这几个。
“不用活泼的这么刻意。”温酒道。
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年,生的比温酒还要高,问的这些事却让人苦笑不得,同一旁沉默寡言的三公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坐在木椅上,笑道:“实在想说话,就同我说说你们大当家吧。”
几个少年闻言松了一口气,立马就放松下来,同她说起了叶知秋从前的那些事。
其实叶知秋接大当家这个位置的时候,才十四岁,又是个姑娘,周围几个山头的都没把她放在眼里,没少来挑衅。
那时候,飞云寨几乎三天两头要被人围一次,有人随便出去走两步都会被人扣下找事。
后来叶知秋忍无可忍,索性就不忍了,提着祖传的那杆银枪就打上门去。
年少轻狂几多骄,三十六寨的寨主都被她揍了个遍,哭天抢地的喊“爷爷,我不敢了!”直到今日,听到叶知秋这个名头都恨不得绕道走。
温酒正听得兴起。
岗哨来报:“寨前来了个红衣少年郎,一人一剑,就把那夜袭飞云寨五百人打了个落花流水。生的那一个叫好看呐,戏文里说颠倒众生的也就这模样了。他说是来寻温姑娘的,大当家差我来问,您可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