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看着底下的行人,漫不经心的说:“随意来几样点心吧。”
“好勒。”
掌柜的连忙道:“姑娘稍等。”
一壶茶,三盘点心,温酒在茶馆坐了一下午,随行的侍女好几次欲言又止,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温姑娘该不是每天在府里闷坏了吧?在茶馆一坐就能枯坐这么久。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
茶馆里没生暖炉,渐渐的有些寒气入骨。
底下打了一下午算盘的掌柜忍不住跑了上来,“姑娘,茶馆快打烊了……你看?”
“你这铺子打算出多少银子?”
温酒直接一句话就甩了过去。
张掌柜愣了一下,随即喜笑颜开道:“姑娘要买我这茶馆?按照北街这一带铺子的行情,我这茶馆至少也值三万两,只是我急着回老家抱孙子,这样吧,两万两!就当买半送了!”
温酒笑而不语。
少女不过十五六岁模样,打扮素净,眸色墨色流转,却叫人看不出深浅来,莫名的有些心虚。
张掌柜说:“不是我说,在北街,这样大的铺面,两万银子已经算是很便宜的了,今天还有两个来要来看铺面的呢。我是瞧姑娘面善,想借个善缘。”
温酒说:“八千两。”
“姑娘,你开什么玩笑?”
张掌柜面色都变了,“你出去打听打听,这可是在帝京,你这八千两……可别逗!这样吧,咱们给个诚心价,最低一万九千两。”
“你这后面是永乐坊。”
温酒不紧不慢道:“每日都有各种嘈杂之声,喜欢喝茶的人都喜欢清静,你这茶馆至少冷清了大半年了吧,这陈茶放的太久,早已失了香味。”
她用的是平述句。
帝京城是这两年才盛行男风,永乐坊原先只做姑娘们的生意,后来才兼带着小倌,真正做大也就是今年的事。
这茶馆的生意就是从今年开始萧条的。
“姑娘,你说这种话就……”
掌柜试图反驳。
温酒继续道:“你这茶馆今年一共亏损了三千六百七十二两。”
少女微微含笑,容颜明艳夺目。
她坐在楼上,听了一下午的算盘珠子啪啦响,这时间可不是白耗的。
张掌柜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