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三老爷就跟江庆善走了出去。
一个时辰后,两个人回来了。
“事情已经办妥。”江庆善向纪二老爷行礼。
“庆善好样的。”这么一会的工夫,纪三老爷似乎对江庆善更亲热了几分,就拍着江庆善的肩膀,“我还是头一次知道,什么是挫骨扬灰。”
“哎,我就担心你做的太过。”纪二老爷有些不赞同地看了江庆善一眼,却并没有斥责江庆善,反而好言安抚,“男子汉大丈夫,这一生难免都会遇到几个坎儿。我知道你不是那样没用的人,等你料理完你媳妇的丧事,我再找你说话。”
江庆善立刻就感激涕零地跪了下来。
“侄子遭了难,只有二叔肯拉侄子一把。”
纪二老爷话语里已经露出重新信任江庆善的意思来,江庆善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们纪家在这清远是孤姓,也就只剩下你们这一两门的老亲了。”纪二老爷叹息着道。“时辰也不早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江庆善又向纪二老爷道谢,这才起身出去了。
等江庆善走了,纪二老爷就看向纪三老爷。
不用纪二老爷询问,纪三老爷就将方才的事情都跟纪二老爷说了一遍。
“这小子真有城府,也是够狠的心,不怕因果报应。”江庆善说挫骨扬灰,是真的一点儿也没留手。两具尸骨不仅让他捣的粉碎,还拌了香油和肉末子,都喂了野狗。
“你没在旁边逼他?”纪二老爷沉默了一会,就问。
“嘿嘿。”纪三老爷笑而不语。
让江庆善自己动手,可比他动手更来的痛快、解恨。
“得饶人处且饶人。”纪二老爷教导纪三老爷。
“二哥说的道理,我都懂。可也得分对谁。对这样的狼崽子,今天饶了他,明天他可不会饶了咱们。”纪三老爷就道。
事情已经做了,纪二老爷也就不肯再多说什么。
纪三老爷就有些得意。
“他还当咱们只是疑心他,并不知道咱们有了证据。这样在咱们面前做戏,连他自己先人的骸骨都狠的下心糟践。如果他知道了咱们早就确认是他,不知道会不会悔死!”
“这倒是的。”纪二老爷点头。
江庆善自认为他的所作所为骗过了纪家,殊不知,他今天一切的作态,在纪家人面前正好像是小丑一般。
“他平时也算是个精细的人,怎么就没想到这个上头去?”纪三老爷问。
“我让人拿回那寿衣,爹爹和小叔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啊。”纪晓棠就笑道。她是早就跟着纪二太太学做针线,才会从寿衣上找到线索。一般的男人哪里会想到这个。就算是江庆善想到寿衣可能会有不妥,也万万不会想到,纪家人会从寿衣上确定是他。
“且看他接下来还要怎样唱戏。”纪二老爷就道。
……
回到石牌坊,江庆善将自己关进屋内,先是闷头一顿哭。
“爹、娘,你们原谅孩儿,孩儿也是不得已啊。为了咱们家子孙后代,爹娘就受了这委屈。等孩儿发达了,给爹娘塑金身!”
哭过之后,江庆善砸了一屋子的家具。
“我与纪家不共戴天!”
想要跟纪家不共戴天,首先得有些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