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老接过酒杯,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搁,酒泼出一半:“人家施医生哪里不好?你当众地给人难堪,你一个男人,度量就这么小?要我看,有人愿意嫁给你这样的,你就知足吧!”
裴明淮:“爸,我的个人问题,您能不能别插手?”
“我为什么不能插手?于公于私我都可以插手!纪铮转告你了吧,这个施医生不行,我就让人给你介绍另一个,我都跟人家说的,只要谁能说服你,就是我裴家的儿媳妇!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古人诚不欺我!”
裴老说完,把剩下的酒一口喝了,很是得意。
老郑和小武装死,低着头当完全不动的背景板。
他们内心很忐忑,往常这种时候,裴明淮都会甩手离开,今天……可怎么办?
但是,今天裴明淮没站起来,摇摇头,又给老父亲倒了一小杯酒。
连裴老都觉得奇怪起来:“说吧,今天肯回来了,是有什么事?”
裴明淮皱眉:“不是您叫我回来的?”
裴老别开头:“我没叫。”
“那我走?”
“你敢!”
有要吵起来的征兆。
老郑阿姨不得不打圆场:“是我叫的。老领导,我想看看明淮了,他这好久没回来了,我就让小武去叫的,我床都给他铺好了,他在家住……啊,住上几天,行不?”
裴老不出声了。
小武偷笑。
裴明淮若无其事:“爸,难得三天假,我想出去走走,听说杂技团有演出,您有票吗?”
裴老刚垂下的嘴角勾了起来:“哼,我就说了,你要没事,你是不会回来的。票倒是有,我送人了!”
裴明淮:“裴少波拿了?”裴少波拿了他可以去拿回来。
可裴老说:“没他的事。你还管我给谁了不成?”
“您看您,一边要我找对象,一边连方便我找对象的道具都没有,那我找什么对象!”裴明淮说完,只管慢条斯理地吃饭。
裴老整个人一下子挺直了:“你什么意思?”
儿子没回应。
裴老追着问:“你要票,是为了找对象?”
儿子是唯一的克星,就是敢不理他。
裴老只好转向旁边:“小武,去跟总政的丘主任说,我要两张票,但你拿回来了,谁也别给,那个谁要是承认想处对象,你给两张,那个谁要是不承认,你给一张。”
裴明淮明目张胆的挑衅:“谢谢小武。我只要一张。”
裴老就火了:“裴明淮你玩老子啊?你要一张你提什么找对象?啊?你要不说实话,我票不给了!”
裴明淮已经风卷残云地吃了一碗饭,放下碗:“都是做这么多年领导的人了,能不能别这么出尔反尔?”
说完,他只对着郑阿姨说:“郑阿姨手艺真好,吃着这鱼,还是两年前的味道。”
“哎,你看你,一晃两年不回来,以后常常回来,我给你做。”
“好。”
裴老的眼神就变化了。
是啊,儿子都两年没回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有些事,只能算了。
他瞪眼:“吃好了就滚蛋!回来就气我。”
裴明淮就给老父亲重新倒了一杯酒:“爸,有些事您不能急,我有分寸。我上楼了,您慢慢喝。”
这才算是离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