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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番外三爱消失了吗(第1页)

宫雪莹下令将时渊抬走救治。而时渊说的话,宫雪莹不信。猎场山崖之下是他们的初见,她从前不认识他,他亦从未叫她做“阿莹”过。他还找了那么多名字中带“莹”的女子……他有自己的故事,自己的梦里人。故事里有一个阿莹。那个人不是她宫雪莹。她不会信他胡言乱语的哄骗,拒绝做任何人的替身。时渊骗她是大罪。但这接近两年的时间里,时渊做了许多许多,有功。功可抵过。宫雪莹没有给时渊任何处罚。她让人好好救治、照顾时渊,将与他有关的所有东西,都从金凤宫搬了出去。她让内侍给时渊安排了舒适的、却离她最远的院子修养。她会等时渊身子好一些,然后询问他想要什么赏赐。而后大方地赏给他。宫雪莹安排好一切。她都没想到,自己能够那么冷静的对待这件事情。可这就是她想到的最好的后续了。大靖帝王受的暗算不要命,却也损伤了龙体,对朝政之事更力不从心。朝堂之上风雨飘摇,夺嫡愈演愈烈。接下去,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时渊神智昏沉。全身热辣辣的刺痛。每每被痛醒,然后又在阵痛之中昏沉地睡过去,如此往复循环。他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天黑了亮,亮了黑。身边不时有人来来去去,有人叹息、说话。是阿莹吗?他勉力将双眼眯出一条缝隙。却只瞧那人影朦胧模糊,辨不清晰。“阿莹、阿莹……”他难以自持地失声轻唤,那人却起身离开,头也不回。神智混沌的时渊凄凉苦笑。他现在已经知道,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阿莹就是阿莹,是宫雪莹。就是她啊。他想把一切都告诉她,所有的一切。可他现在这般虚弱无力,全身的骨头都好像是被打碎了,稍稍动一下都不能够。阿莹也没来过看他。虽然身边总有人来来去去,时渊却清楚,那没有一个是阿莹。她生气了吗?是误会了吗?不相信他的解释吗?不要理他了吗?不、不。怎么可以这样?付出了那么多,不该是这个结果。不该。时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调动身体内残存的一丝丝内息,游走全身周天,修复损伤的经脉。他得快些好起来。然后,把那些都告诉她才好。在冰雪天中冻了整整三日,哪怕他有内息护体,全身也受损极重。修复损伤的经脉,就像是在身体上修修补补,痛苦至极。只是这些痛苦,比起那梦境之中所知所得来说,便轻柔若羽毛一般了。他用心修复着经脉。神智也逐渐开始清明。他洞察到,那些每日进出的人,其实是照看他身体的医者和下人,这里还是在公主府上。时渊一时欣喜不已。她没有见他丢出去,还让人照看,那就是还有情,有不舍。他更加紧了经脉的修复。终于有一日,时渊睁开眼睛,缓缓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他环视一圈,发现并非是在金凤宫。时渊并不意外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轻轻一推。外面红花绿叶,生机盎然。冰雪已褪,春天来了。他竟是已睡了三个月。“啊——”有人尖叫一声。时渊回头看去,是一个婢女,那脚步频次和声音他都认得,是最近照看他的人。时渊淡淡道:“辛苦了。”那婢女又惊又喜,跑到近前之后,指着时渊断断续续道:“先生,你、你醒了?你的头发怎么……”时渊抬手抚了抚,不觉异常。只是那婢女眼神太过惊诧。他左右一瞧,走到屋内的铜镜面前一看,瞳孔微缩,眼神愕然。时渊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良久,缓缓地抬手,抚上了鬓角。他那两边鬓角,原本乌黑的发上,生出了霜色。两缕白发。他怔怔失神地看着那两缕白发。这代表着什么,他的心里清清楚楚。三个月,爱消失了吗?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双眼呆滞,六神无主的样子良久,缓缓地直起身子来,呼吸紧绷地问:“公主呢?”“在金凤宫那边,今日有……有……”“有什么?”“有宴会,就是,招选驸马的宴会。”婢女吞吞吐吐地说着,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时渊平静地点头,“公主可曾限制我自由?”婢女忙回:“不曾,只吩咐人照看先生身子,别的都不曾吩咐。”时渊颔首,整理自己。那先前宫雪莹吩咐为他裁制的无数蚕丝雪缎白衣,竟也是在这房中,放满了柜子。时渊拿了一件穿好,前往金凤宫。昏睡太久,如今这身子也像是上了锈。他心中焦急,却走的缓慢。还没到金凤宫前,已经看到不少青年才俊在园中说话,轮番争锋,互不相让。时渊穿梭而过,脚步不停,眸光不动。有人认了出来,低呼一声“他是时渊”,霎时间所有人都被点了穴一般没了动静,鸦雀无声。时渊恍若不知,淡定自若来到了金凤宫前。却是刚迈进了一只脚,就陡然间定住了所有的动作。金凤宫院内,有威武高大的青年男子环着雍容尊贵的宫装女子。两人同拉一把弓,瞄准宫门一边的箭靶。他们发现停在了宫门口的时渊。那威武的青年男子转动了箭尖的方向,对准时渊的面门笑道:“来了不速之客。”男子身着铠甲,张开双臂,身形完全撑开,充满了力量和安全感。宫雪莹被他环着,如同被山岳护卫,竟都显得娇小起来,如同嵌在他怀中了一般的小鸟依人。她双眸落定在时渊的身上,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在那男子瞄准时渊之时,抓紧了弓箭尾端。她手臂一动,那环靠着他的男子穴位被宫雪莹手肘顶到,身子一麻后退两步。宫雪莹离开他身边,转身往殿内走,“进来说话吧。”那威武男子进去了。殿门没关。里面传出宫雪莹清冷浅淡的声音。他们在说军中粮草,在说皇城布防,有来有往,没有一丝暧昧语调。时渊站在金凤宫门前。烈日当头照下,春风抚身而过,他却觉得比冬日里,那跪在金凤宫前的三天,还要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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