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颤抖地开口。
「北北,若他如此待你,阿姐断然瞧不上。」
我亲自送阿姐出宫,宫门寂寥,有风扬起阿姐的头发,她握住我的手,发丝飞扬,眼神坚定。
「北北,天下女子,不该如我一般。」
那时我还不懂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桃柏告诉我,京城中涌起一间叫南北斋的书院,授课的是位女夫子。
不论穷富、不论男女,只要想识字、读书,一律接收。
那时的段国,世家贵族子弟读书,都有专门的贵族机构。
想要科举考状元,靠读书谋出路的寻常子弟,也可以去民间的私塾读书。
可是民间的私塾,没有一间是为女子开的。
就连世家大族的女子,读个《女则》、《女训》便是极好了,哪里有我阿姐这样,闲了便泡在书堆里。
南北斋的学生越来越多,男子女子都有,一时人声鼎沸。
她教给学生识字、读书,又教他们爱国仁义之道。
有喜欢弹琴的,她就教弹琴;有喜欢作画的,她就教画画。
她教给她的男学生、女学生,平等待人、互相尊重之道。
我心里敬佩我阿姐。
世人皆知,礼部尚书的长女谢南南,柔弱谦和,只有我知道,她从来不是被圈养于家中的小儿女,她读过的书、画过的画、弹过的琴,都带着着她遨游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她更像是平日里话本传说里,那些俯瞰人间、悲悯又宽怀的神女。
我让桃柏偷偷给她递信,问她辛不辛苦。
她的回信里尽显雀跃,笔调间都是飞扬的快乐。
信末,她说。
北北吾妹,无需挂忧,阿姐愿为天下先。
宫里从来没有秘密。
江州司马之子被我怒骂,从凤仪宫里滚出去的消息传得很快。
段景当晚来了凤仪宫。
没有预想中的兴师问罪,他的眼神温柔似水。
「你替你阿姐拒了亲?」
我心下一松,原来是为他人做嫁衣,段景只怕高兴坏了。
「是臣妾擅作主张。」
段景握住我的手,笑意都快要从眼睛里漾出来。
「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礼。」
我照旧规规矩矩行礼,标标准准地笑。
「这是臣妾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