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与人斗法,他向来不怕,但这种时候,难免生出顾虑,担心无法兼顾钱东的安全,要是有个闪失,磕着碰着伤着……
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泰然处之的危佶无端烦躁,脸上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仿佛面对着什么世纪大难题。
一旁的茶肆老板凑到近前,同危佶询问:“公子,可是茶点不合心意?”
茶肆老板战战兢兢地问话,打断了危佶飘忽的思路。
危佶这才恍然回神,那些事都还没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
危佶重新恢复出进门时候那种懒散闲适的姿态,淡淡回应:“没有。”
换了个姿势,一口一口慢慢品茶。
见状,茶肆老板悄悄舒了口气。
刚刚他看见这客人,突然就一副想掀桌子的气势,可把人吓得不轻。
茶肆老板倒是无意打探客人情况。
只是小本生意,经不起折腾,也不想得罪人……
总之茶肆里莫名蔓延着一股“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气氛。
这状态持续到钱东带着买的一堆小吃,左顾右盼找见换了位置坐到窗边的危佶,问:“怎么换到这里了?之前不是在雅间吗?”
钱东随口问了句,也没等危佶回答,就把自己买的馅饼、熏鸡一干小吃摆上桌,还不忘拿出两个竹筒。
“这里头是梅子汤,冰冰的。”钱东拧开竹筒上头的盖子,给危佶展示卖梅子汤老板的巧思:“就这俩竹筒,我花了四钱银子,他才肯卖给我呢。”
危佶很给面子的接过竹筒,尝了一口,面不改色回答:“好喝。”
钱东乐了,忍不住笑道:“这东西太酸了,你竟然觉得好喝,我就是觉得好玩才买的。”
危佶脸上表情有一瞬僵硬,但随即又舒展开来,轻笑一下。
他的小东,总是这么可爱。
聊完钱东在小贩手里买来的东西,就是说他打听来的事情。
有关烧饼铺失踪的小哑巴的事,注意力始终在钱东身上的危佶,其实已经听过一遍,但他喜欢听钱东和他说话,故而认认真真地回应。
“……就是这样啦,似乎是这几年开始,东安镇就总莫名其妙有人走丢,他们找官府报过,也都不了了之……我们之后去天极宗看看吧。”钱东说得口干,看到危佶对面摆着杯晾好的茶,就自己伸手去拿。
然而危佶直截了当地回绝:“不必,我明日便将你送回去,天极宗的事,你不要管了。”
钱东也立马拒绝:“不要!”
危佶仿佛料到钱东会拒绝,没做口舌之争,只是用仿佛带着无限宠溺地语气说:“别任性。”
钱东蹙着眉,满脸写着不高兴,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等了一会儿,发现危佶没有来哄他的意思,钱东又哼了一声。
可惜危佶这回相当不给面子。
钱东莫名气恼,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就要走。
见钱东动作,危佶突然会说话了。
“吃饱了吗?”危佶问。
钱东:“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