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矮了一截,屁股底下硬梆梆的,我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盯着眼前的桌子和食物,赵总与孟经理一愣,他们笑着说这样斟茶确实更方便,林总果然体恤下属,不忍心累到阮语。
我呆滞又屈辱,像一个木偶,在林维止滚烫的怀中僵硬住,我意识到自己坐在了他腿上,第一时间要站起来躲开,停止这场荒唐的应酬,在我身体刚刚动弹的时刻,他手臂绕过我身体揽住我的腰,将我完全禁锢在他怀中。
“你如果起来,我不能保证,还有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他薄唇贴着我耳根,呼出的热气让我燥痒难耐,我扭动挣扎了一下,他让我别动。
赵总听见我们之间的对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也模模糊糊一个大概,他立刻命令我不要惹林总不快,他凑过来朝我后背小声说,“加薪,升职,回去任你选。”
我立刻没有再动,但我并不是心动于赵总给我的诱饵,也不是畏惧于林维止的威胁,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忽然间失去了抗争的力气,像软绵绵的一颗糖,在他灼热的胸膛与呼吸间融化,变得更加柔软。
赵总看到发展得如此顺利,他笑着招呼侍者送进来两壶热酒,侍者拎进来后全部放在了林维止旁边,他触手可得的地方,赵总笑说美酒与美人,不是男人应酬最必不可缺少的调剂吗。
林维止似笑非笑,“赵总是性情中人。”
“哎,林总面前我怎么敢班门弄斧。”
我坐在林维止腿上,拿起一壶酒为他把杯子斟满,他没有喝,只是问我这是什么酒,我说不清楚,他让我尝一尝告诉他。
我尝了也不知道,我又不是酒娄子,何况我酒量极其糟糕,我想他是忘了我那次喝醉闹出的丑闻和事故,但我无法在这个时刻说出来,我只好端起杯子饮了一口,热酒比冷酒更显得辛辣难以下咽,我舌尖辣得发涩,那样的烈苦让我禁不住蹙眉,我慌乱无措中只想快点解脱自己的味觉,于是朝着杯子又吐了回去,赵总呵斥我吐到地上,但已经来不及,那杯酒缺少的一点,又被如数补了回去。
赵总看到我这样不懂事,他讪笑着让林总不要怪罪,他转头看向关合的门,打算叫侍者进来再换一个杯子,而这时林维止忽然问我为什么吐,我说苦辣。
他伸手端起那杯正摇晃的酒,送到自己唇边,一滴不剩全部吸入,他翻滚的喉咙发出吞咽的声音,赵总瞠目结舌,他才意识到林维止竟然把我吐出的酒喝了进去,他原本只觉得林维止对我感兴趣,但现在他认为这已经不单单是兴趣的问题。
林维止喝完之后舔了舔嘴唇,他笑着朝我耳朵里说,“很甜。”
我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麻,麻得我几乎承受不住,想要把衣服全都脱光挠痒才能平息。
我们都很清醒,他一杯酒醉不了,我一口不曾咽下的酒更不会醉,清醒的人永远都无法把这些抹掉。
我放在桌下的手握了握,才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了半点力气。
林维止接连喝掉三杯酒,他问我饿吗,我摇头说不饿,他闷笑出来,“你会说不饿。”
他用勺子舀了一块蟹黄豆腐,白白嫩嫩的豆腐粘着金黄色的酱汁,那样好看又诱惑,他让我张嘴,我不想吃,赵总问我林总喂你的食物不好吗,怎么不吃,这样不给林总面子。
我张开唇含住勺子的尖端,将绵软的豆腐吸入口中,他一直到我咀嚼咽下才把视线从我唇上移开,他问我想吃什么,他喂给我吃。
我被折磨得浑身难受,我带着哭腔小声央求他不要这样。
林维止面无表情的脸上那丝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样的他令我畏惧又无措,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嘴巴里的浓香也全然无味。
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对你不好吗。”
我点头说好。
他问我既然好,为什么要躲。
他说完这句不等我回答他什么,他继续舀食物喂我,我无法拒绝,只能一口口像没有灵魂和思想的木头人,吃着每一样原本美味但我根本尝不出味道的食物。
赵总不明所以,他和孟经理像是多余的两个人,看着这场似乎带着怒气的戏,林维止不和任何人说话,只是不断喂食我,为我擦拭唇角,再喂我一口茶水,我吃到实在咽不下去,我握着他的手朝他摇头,他这才停止。
“林总…”
孟经理见他停下,他笑眯眯开口说,“稍后为您安排了点项目,您有兴趣吗。”
林维止端起酒杯带着几分醉意,似笑非笑问他什么项目,有趣吗。
孟经理说看您喜欢什么,自然就是投其所好,让您觉得有趣。
林维止不知是不是喝多了,他低低笑了声,忽然在所有人注视下,伸出手指卷起我一缕长发,他没有理会孟经理,而是饶有兴味看着那丝头发,“你换了发型。”
赵总一愣,“怎么,林总知道阮语之前的样子吗?”
林维止脸埋入我头发闷笑出来,“当然。她所有样子都记得。”
我骨头发冷,赵总从头到脚打量我,大约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隐瞒自己和林维止认识,而且还是这样不清不楚的认识,到他的公司做一个小小的职员,他蹙眉间和孟经理对视一眼,而后者已经吓得不行,他还记得很清楚,他在办公室为难诱惑我的事情。
徐秘书处理完事务再次回到雅间,她迎面看到这样一幕,整个人有些愕然,维滨的口碑与市场号召力与林维止个人形象塑造得极其儒雅绅士温厚不无关系,他曾亲口对我说过,有些人出轨的代价极其惨重,所以遇到诱惑会非常三思慎重,考虑他是否承担得起,又是否能够为自己一时风流痛快而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