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在我脑海一闪而过,我抚摸着手臂抖了抖,她笑得岔气,趴在我肩上吧嗒吧嗒掉眼泪,“如果林维止的品味嗜好这么奇葩,我宁可相信他阳痿。”
她说完停顿了一下,手捏住我下巴将我的脸转向她,我们四目相视,我从她眼睛里看到了更大的笑意,“不对,那他一定就是阳痿,除了严潮被你少女时代的清纯迷糊住,任何男人看到你都不会硬得起来。把一个硬都费劲的女人设为自己的底线,哎他是不是要苦海修行啊?”
她捂着肚子笑得更大声,所有员工都朝她看过来,以为周简倒台了时娅高兴,甚至有人小声说还好当初周简得势没有嘲讽时娅,一个平胸女人和一个波霸,男人果然还是倾向后者。
周简垂着手臂站在原地,她瞪大眼睛咯咯笑,笑容有些癫狂和神经,“又是她…又是阮语。”
她笑到眼睛里的痛恨再也藏不住,她朝着这群员工大声怒吼,“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如你,为什么你那么窝囊平庸,我还是不如你!”
周围人根本听不懂她在喊什么,只觉得她很恐怖,互相拉扯着跑开,很快就变得冷冷清清。
我从周简身边走过,她满面泪痕的脸孔像一朵枯萎凋零的白梅,染满了风霜寒雪与沧桑。
我站在台阶上停顿住,时娅还在不停笑,她扯着我手臂将我拉进去,“看她干嘛啊,她就是活该,来来来阮语,我好好瞧瞧你,陈辅翰是哪只眼睛被屎糊住了,怎么会给你一个如此高的定位。”
我们分成三批到达陈总预定好的超级大包,桌上已经摆满了十几箱威士忌,有女同事惊呼陈总出血了,竟然买的威士忌不是二锅头!
男同事偷偷打开一瓶闻了闻,“我操!而且没兑水!陈总性情大变啊!”
我窝在沙发上嘟囔着有什么好感动,那都是我的全勤奖。
陈总之前一直是麦霸,有他在别人连话筒都摸不到,而且唱的都是青藏高原之类特折磨人耳朵的歌,很多同事都放狠话,出去唱歌有他没我。
今天周简的事打搅了他的好兴致,他不担心一个柔弱的女人会怎样,可他担心一个走投无路被逼疯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所以他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而作为这单合约的功臣,我显然成为了包间里所有人的焦点,我一再说自己不能喝,但没有人肯放过我,同事用尽各种说辞来灌我的酒,甚至赌上了自己身家性命,告诉我不喝他出门被车撞死,我就是杀人凶手,我这么胆小吓得当然不敢拒绝。
我喝了三轮之后实在扛不住了,想要偷偷溜掉,时娅不知道是故意坑我还是喝大了,她指着我已经溜到门口的背影高喊是不是现在有本事了就不合群了,不拿他们放在眼里了,觉得坐在一起玩儿都掉价。
我急忙说不是,他们说不是就接着喝,喝到天亮。以致于我在他们左右夹击下很快趴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快跑啊!阮语喝大了!”
这个梗是我身边人觉得最搞笑又恐怖的一件事,我高中暑假聚会喝多过一次,一大拨女生里男生凤毛麟角,无一幸免被我扒了裤子丢进河里,安然之后提起来笑得鼻子歪了,她说阮语你不知道有多逗,三个校草级别的男生把校服上衣扯成连衣裙遮屁股回家,唾沫横飞发誓我这辈子与阮语不共戴天。简直是深城靓丽到不能更美的风景。
不过我人生就荒唐过那么一次,更多时候我都是呼呼大睡。
我在头痛欲裂却死活醒不过来的昏沉中听见有个女人喊严潮,而答应她的声音也很熟悉,半梦半醒中我酣畅淋漓的和自己打了一架,打得浑身都是汗,我听见严潮一直在说怎么睡着还不老实,他用力压住我的腿,将我整个身体固定在床上,他很耐心为我擦拭脸手和脚,而那个特别烦人的女人一直在房间里转悠着抱怨着,好像我欠了她一笔巨款。
“你把她扛回来,他爸妈知道吗?可不要情急之下报警,有些警察不问清楚就要抓人,你有证据证明她和你的关系吗?哎我记得你上次说她要和你分手,那你还管她干什么?”
严潮被烦得头顶冒火,他用力推了他妈一把,“哎呀行了!你没看语语都这样了吗,让她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早晨再说。”
他妈见他说完没动弹,好像就这么得了,她立刻气得呛毛,“什么叫明天再说?她在你床上躺着,她好好休息那你呢?她一个丫头片子睡地上也没事,客厅沙发不也有地方吗,你可是严家的独苗,要替你爸爸从你姑姑家争财产的,你自己怎么不清楚你的金贵!小门小户的女人配得上你的身份吗?”
他妈说到激动处伸手戳他后背,严潮最讨厌这个,他狠狠甩了一下手臂,把他妈推到门口,“争什么财产,林维止连公司都不让我进,他在防备我你看不出来吗?如果能争我怎么会不争!你想要你自己去好了,我不想被他指着鼻子数落。”
严潮妈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她半响才喘了口气,“有你姑姑保着,这么多年我们顺手牵羊的东西还少吗?你想要就去找你姑姑,林维止那么大家业,一个亿他有数,十万二十万他记不清楚,积少一样成多。”
林维止。
我梦里怎么还有他。
而且他好倒霉哦,大半夜都有人算计他。
我烦躁翻了个身,朝半空挤出一个特别响亮的巨屁,这屁直奔他妈鼻子冲了过去,根本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他妈呛得直咳嗽,指着我脸红脖子粗,“看看这像什么样子!一个姑娘放这么臭的屁!大半夜在酒吧喝酒,喝得醉醺醺也不回家,连谁抱她回来都不知道,如果碰到了坏人歹徒,这不是连贞洁都没了吗!”
严潮之前还和他妈抗议,让他安静点,不要吵到我睡觉,可他妈这番话说完了他忽然不再吭声,给我擦拭额头的手也顿住,像意识到什么在思考着。
他沉默好半响才为我辩解,“妈,语语不会。”
“会不会你碰过吗?她糊里糊涂的,被人坑了自己也不知道。”
严潮又是一声不响,他一只手顺着我后背滑落到腰部,在上面犹豫不决该不该往下,最终只是为我身上盖了一床被子。